“真好啊……”
聽他的語氣,其實我覺得有些奇怪,於是隨口問道:“可是你自己不是也會騎機車嗎?為什麼這麼討厭?”
林雨時似乎愣了一小會兒,然後笑著豎起食指放在唇前,看向我小聲開口道:“……秘密哦。”
秘密哦。
我也笑了下說:“好。”
沒想到的是,如此安全的回複竟然反而叫林雨時又鼓了鼓氣,隨後竟然猛地伸手一錘我肩膀,好痛。
“我說周同學,你這人怎麼這麼沒有求知慾啊!”
欸?
我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明所以:“這個……不是應該被叫做尊重嗎?”
林雨時嘆氣:“如果沒有好奇和求知慾的話,要怎麼去愛這個世界呢?你還是沒有理解啊周同學。”
……欸?
我不明白,我確實不理解。
可是,為什麼?他真的希望我能夠理解嗎?他希望我去愛嗎?他希望我能夠明白活在這個世界上,怨恨自己是永無止盡的徒刑嗎?
為什麼呢?是林雨時天生擁有愛所有人的能力,還是……
“我不明白,林老師。”
我沒有抬頭,或許是膽怯,或者懦弱,總之我沒有去看星星,只是有些氣弱地說:“這樣不好嗎?安靜、平穩、和這個世界沒有過多的交集,就這麼活著直到死掉,不給任何人帶來任何麻煩……”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猛地就感覺腦袋被人用力地別了過去,我驚訝地抬起眸就看見林雨時那張清俊漂亮的臉蛋正無數倍的在眼前放大,驟然血氣上湧不小心紅了臉。
……好尷尬、好狼狽、好可恥哦。
但林雨時似乎毫不在意,他捧著我的臉頰,又一次很認真很認真地說:“抱怨了半天,以珩哥,其實你只是想要被愛嘛。”
——嘭。
我只感覺自己的腦子正在像煙花一樣炸開,瞬間被那句話震懾的什麼都思考不了,下意識地想要轉過臉躲避那股視線,可林雨時這小鬼好像格外執著。
“去臺北吧,”林雨時說:“以珩哥,去臺北,一切都會很不一樣的。不管你曾經多麼的困頓迷茫受挫,在臺北都會得到重生的。那是一個會在捷運車廂張貼民眾的詩歌的城市,那是一個滿懷夢想的地方。”
夢想?夢想。
在無數個曾經短暫生活過的地方,我對這兩個聽上去無比幼稚無比天真的字眼總是恥於開口的。
但事實上,事實上我真的沒有那種東西嗎?
我不敢承認。
“……那你呢?你也是因為這些才想要去臺北的嗎?”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的時候,我已經來不及收回那些脫口而出的話。
可林雨時看著我連自己都不知道做出了什麼表情的臉,卻突然又笑了起來。
他坐在路燈和月光的交相映照之下,那光如銀泉般照著萬物也照著我,所以我將永遠記住這一刻:在臺中人聲鼎沸的鬧市裡,這世上曾經有一個林雨時這樣敞開心門地對著我笑,就像一場海灣城市難得的好天氣。
“是哦。”他笑著說,“是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