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內斯·普羅德摩爾有些尷尬,擺了擺手,嚴格說起來,他只是一個什麼頭銜都沒有的年輕人,在伊維塔這種三個律法之主面前,大談特談律法,多少會讓自己陷入尷尬的境地。
桌子上的其它人也是一樣。
英諾森二世為伊維塔解答,以防止餐桌上的氣氛沉寂。“皇帝用普世律法強行命令了胡斯律法,胡斯律法是普世律法的一部分,無法對抗普世律法,但皇帝手中的普世律法也不完全,這才讓他們有了勝利的空間。胡斯公國那片地方,擁抱著邪惡的異端信仰,那塊土地,我很憐憫上面的人民。”
由於英諾森二世為這件事情定性了,大家就不好再提出個人意見,所以都順著教皇的意思開始討論下去。
伊維塔一邊與他們隨意搭話,交個朋友,一邊眼神閃爍,這些人都是教皇的潛在勢力範圍。
自己與他們交好,也脫離不開英諾森二世所設定的框架。
聽說,英諾森二世最近還逼迫北方香檳與白蘭地王國的國王對教皇下跪道歉了,只因為那國王想要離婚。
教會的體系之中不能承認有離婚這個概念,因此正當離婚的方法,只有找到那段婚姻的問題,抓住這個問題,宣佈婚姻無效化。
英諾森二世太過強勢了。
只是他這招也有一個缺點,就是他和這些養子養女待久了以後,雙方就真的有一層感情在了。
他日後無法太過逼迫這些養子養女,所以決定只能懷柔。
‘教會內的所有人都是萬物之神的牧師。’伊維塔想道:‘這些牧師無法延長自己的壽命,英諾森二世已經高壽,他最多再有幾年時光,就要逝去。’
‘所以他不會是我的敵人,只會是前期幫助我的朋友。’
餐桌上,教皇英諾森二世突然打斷眾人漫天的話題,對眾人道:“你們怎麼看待帝國與教會的關係的呢?”
伊維塔知道,英諾森二世雖然沒看自己,但這問題是問自己的。
眾人紛紛都開始吹噓起教會維護了帝國人們的精神信仰,教會是萬物之神的神聖事業,帝國是保護教會的忠實守衛,教皇的神聖權利在世俗君主們之上。
甚至在皇帝之上。
英諾森二世臉上露出了笑容,他一生都在為提高教會地位和反教會腐敗而努力,到了如此才有現在這樣的光景。
現在他積累起來的政治財富,足以在他死後,都讓教會繼續異常強勢幾十年。
英諾森二世輕聲提醒大家。“教皇和皇帝是平級的,萬物之神分別把人們的精神和肉體交給教皇和皇帝來保護與維持它們的純潔,皇帝的頭銜帶有神聖的意味,與世俗君王並不一樣,這點你們要記住。”
宴席上,年輕的公主與王子們紛紛點頭。
英諾森二世話語一轉。“但精神比肉體對人類更加重要。因此精神更勝肉體,教會也勝過帝國半級。”
“伊維塔閣下,你看呢。”
伊維塔對於神學理論爭論並無太多興趣。“冕下是當世最接近萬物之主的人。”
“您的觀點當然非常正確了。”
伊維塔不妨給教皇英諾森二世賣個好,道:“據我瞭解的一些歷史知識,我發現帝國在保護教會,教會與帝國兩面一體,在相互保護。”
“在帝國早期,部落公國和各個諸侯都無法聽取皇帝調令的時候,是教會的主教、修道院院長們承擔了地方行政官員的責任,充當皇帝冕下的流官。”
“比如在法蘭克王國早期,如果不是教會保護國王,宣稱法蘭克國王高於諸侯們之上,那法蘭克國王早就被諸侯們撕碎了,那時候法蘭克的諸地方封疆國,可還沒對他們的國王產生任何敬意,所謂的國王更像是一個空頭銜。”
伊維塔說完以後,默默在想,也正是因為神聖帝國如此依賴教會,並且讓教會當地方行政官員,所以神聖帝國根本就是與教會連體的嬰兒,一體兩面而已。
說到底,嚴格上在明面無法婚娶的教士階層等同於太監,反正都無法生育,這對統治者來說,的確是最好的工具人。
異教徒國家就習慣用異教徒奴隸,當核心軍隊和行政地區長官的習俗,因為異教徒國家的君王需要一個效忠他們的奴隸群體,而且這個奴隸群體最好和他們當地貴族和教派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