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浩月的臉色頓時是慘然的到了極點,當年他們范家從一個小家庭開始崛起,手下所滅的小世家自然不少,天知道這個尖嘴猴腮的傢伙是哪一家的餘孽。只是到了這個地步,他已經是再也無法否認了。
“你,你到底是誰?讓我做個明白鬼……”範浩月澀聲道。
一聽到他承認,車內的訾瑞光和外面的那群侍從無不是在心中鬆了一口氣,這個人雖然是膽大包天,但希望他冤有頭,債有主,只找範浩月一人的麻煩吧。
賀一鳴冷笑一聲,道:“範浩月,我被你們父子三人滅門之後,就來到了天羅城中,那麼多年過去了,本來以為一輩子都沒有機會報仇了,卻不料老天開眼,將你送到了我的面前。”
訾瑞光連忙道:“英雄說的不錯,此人隱瞞身份,投靠我們訾府,分明的想要圖謀不軌,就請英雄將其殺了吧。”
賀一鳴呸了一聲,道:“你與這傢伙同處一車,肯定也是他的朋友,該殺。”
說罷,他伸手一揮,劍光一閃,訾瑞光的脖頸之上已經多了一道傷口,一縷鮮血驟然噴灑了出來。
訾瑞光下意識的伸手堵住了脖頸上的傷口,他一臉的呆滯,隨後慢慢跌倒,然而他的雙目中一片茫然,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會莫名其妙的身死於此。
賀一鳴伸手一操,已經將膛目結舌的範浩月夾在了腋下,隨後跳了出去,長劍一揮,硬生生的從人群中殺了出去。
他的動作快到了極點,出手如電,在眾人還沒有從訾瑞光身死之事反應過來之前,就已經跑了出去。
那些侍從們有的上車檢視,想要看看三少爺是否還有救,剩下的都轉身追蹤。
不過再過片刻,他們就已經發現,此人對於這裡的環境之熟悉,遠在他們之上。而且他專門找一些犄角旮旯的地方去鑽,最終是越追越遠,終於徹底的失去了蹤跡。
他們雖然也是生長於這個城市,但是以訾家侍從的身份,又怎麼可能去鑽這些如同狗洞一般,提供給平民居住的小弄堂。
所以在他們的心中以為,此人肯定是長時間在這種環境下居住,否則絕對不會如此熟悉。
然而,他們卻並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叫做順風耳的奇功密藝。
等到訾瑞汶帶人趕到之時,他們所見到的,只有一片狼籍,而三弟則是倒於血泊之中,並且再無生機,唯有那雙眼睛中,依舊是有著不敢相信的茫然。
訾家的當代家主自然是憤怒異常,任誰死了兒子都會在瞬間變成憤怒的巨獸。
在他的命令之下,很快的就查到了金林范家的事蹟,並且與範浩月的容貌都對比上來。
至此,這件事情就真相大白了。那個神秘的漢子就是被范家所滅的一個小世家之人,家族被滅之後,就一直隱居在附近的平民居之中。這一天突然看到了範浩月,頓時是捨命前來報仇。
至於訾瑞光,完全是遭到了魚池之災,被他順手所殺罷了。
而那個範浩月,估計是被此人劫走,要以殘忍手段進行報復了。不過,就算是範浩月沒有被劫走,訾家之人也是對其恨之入骨。若是範浩月活著出現在他們身邊的話,那麼第一個不放過他的,肯定是訾家眾人了。
為了此事,訾家大搜全城,就連皇室都被驚動,派人協助調查,但是那人卻彷彿是從此消失,再也沒有從眾人的視線中出現過了。
※※※※
賀一鳴身形一閃,當他帶著那些人穿過了幾條弄堂之後,就加快了速度,將那些人遠遠拋開,而他本人則是帶著範浩月出城去了。
來到了一處無人之地,賀一鳴將他重重拋下,他沉聲道:“範浩月,你在金林國中逃得了性命,不去隱居,卻反而出來興風作浪,這是你自尋死路,怪不得別人。”
範浩月彷彿是已經認命了,他長嘆一聲,道:“落入你的手中,是我的時運不濟,你動手吧。”
賀一鳴心中微動,道:“聽說你逃出金林國之時,手中有著一批財寶。”
範浩月這才明白,為何此人要千方百計的將自己掠奪出來,原來他除了想要報仇之外,還惦記著自己手中的那些財富。
他慘笑一聲,卻用著看待白痴一般的眼神看著賀一鳴,道:“你是說袁誠摯給我的那些金銀吧。嘿嘿……你以為那老傢伙真的會那麼好心?”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用著充滿了怨毒的聲音道:“那老傢伙給了我一大筆金銀,前腳將我送出城,後腳就有一批強盜尾隨而來,他們不但要搶我的錢,還想要我的命。幸好我命大,從懸崖上摔下去卻撿了一條性命,否則早就死了。”他頓了頓,有些興趣蕭然的道:“如果那筆金銀還在我的手上,或許我早就找一個鄉下地方定居了,但是我雙手空空,又能如何……”
賀一鳴微怔,心中暗歎,原來袁誠摯還是留了後手的,只不過他卻不知,範浩月並沒有死,而且還差點給他的女兒帶來天大的危險。
若是早知如此,只怕袁誠摯也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了。
賀一鳴沉吟了片刻,道:“我剛才偷聽你們的談話,你似乎對賀一鳴恨之入骨,那是為何。”
範浩月的臉上頓時閃過了一絲猙獰之色,道:“他們都說,是我害了范家,是我。”
賀一鳴大奇,問道:“怎麼會是你害了范家呢?”
範浩月的臉龐微微抽搐,他的眼中盡是一片恐懼之色,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令他難以忘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