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禹皇庭。
鬱清宮。
這是十七皇子的母妃‘鬱妃’所住宮殿,在太禹皇庭中很是偏遠,幾乎和下人宮女所居之處,靠在一起。
數萬年前,或許有人還有聽聞,說這鬱妃曾也受寵,只因生了一廢物兒子,丟了皇族臉面,終被打入‘冷宮’,受盡欺凌。
到如此,鬱妃還曾受寵之事,早已經沒人提了,甚至到底是不是真的,都無人在意了。
數萬年來,鬱清宮冷清冷落,無人專注,然而這一日起,卻是門庭若市。
十七皇子之名,閃耀混元畿,以至於這鬱清宮,也是人潮洶湧。
不過,那鬱清宮的深殿,此時卻清淨得很,雖是一朝揚名,但據說那鬱妃並未張揚,閉門不出,那風光無限的十七皇子,現在也沒那麼好見了。
而在深殿內,母子二人的氣氛,並無外人想象之中那麼欣喜狂歡。
十七皇子躺在屋內,仰望天花板,眼神黯淡,嘴角苦澀。
而在簾外,那如黃沙般的混元族皇妃,此刻不在混元狀態,她身穿黃裙,溫婉而柔弱,憂心在外。
“兒,你須知天下父母,沒有害子女之理,這多年的苦,你我共吃,為娘從未曾真正讓你受到傷害……”
十七皇子聞言,嗤冷一笑,道︰“肉身未傷,精神卻傷至極致,你管這叫未曾受到傷害麼?”
鬱妃垂淚,聲音哽咽道︰“人若欲成大才,怎少得了心境之磨煉?你出身高位,卻一無所有,如此方能讓你看到和別人不同的世界,等你真正重掌權柄,自然能出類拔萃。”
“真是可笑!”十七皇子聽笑了,笑得很可悲,“磨煉?你演了這麼多年的戲碼,磨煉出了個什麼了?磨煉出了個沒有信念的純種廢物啊,你滿意了嗎?我靠那神諭爐鼎,這才風光幾年啊?你說拿走就拿走了,現在我又算個什麼東西?”
“小十七……”
鬱妃搖頭,道︰“我能理解你,你現在雖有了名聲,卻處身谷地,你有脾氣很正常,可為娘要告訴你的是,一切結束了,你的輝煌生涯,馬上將會開始。包括那神諭爐鼎和葉親王,他們也是你的,誰也奪不走。”
十七皇子聽到這話,並沒什麼所動,他嗤冷道︰“你理解我什麼?你根本就不理解,你以為我是在為以前受的苦而叫喚,但,我真正無法接受的是你!這數萬年來,我的母妃就是一個無人尊重、受人欺負的可憐人,這已經刻進了我的腦子裡,刻進了我的命裡!你現在不一樣了,但,你也不是她了……”
“唉!”
鬱妃聞言,深深嘆氣。
許久,她才道︰“父母苦心,子女難懂,唯有時間流逝,等你親身體驗了新的一切,或許才有可能,讓你接受真相了。”
十七皇子聞言,心裡愈加不舒服,只說了一句;“自以為是的愛,最可恥!”
鬱妃聞言,抿著嘴,這次是很久沒說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忽然道︰“你父皇召見你,去吧,神藏地,神藏之心。”
十七皇子怔了一下,猛地坐起來,咬牙瞪目道︰“他召見我幹什麼?我印象中,他就沒見過我,他知道我長什麼樣嗎?他知道我是誰嗎?他是想殺人滅口嗎?”
“你想知道的一切答案,都在他那裡,他是你父親,你會為他而自豪的,因為他所做的,是真正為所有混元族好的事情。”鬱妃深深說道,眼裡有著光。
“呵呵,頂多就是一個死,我不怕。”十七皇子雖然這樣說,但站起身的時候,他還是微微哆嗦了一下。
“我就去見他,怎麼了?”他咬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