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期末成績不止是分班依據,也是過年親戚們的重點詢問話題,層層加碼下,期末成績就是目前階段的重中之重。
一月上旬期末考,還有不到一個月時間,班裡學習氣氛已經緊張起來,直到月底的平安夜才稍稍放鬆。
小學初中過平安夜聖誕節的風氣更濃,小孩們喊著“不給糖果就搗蛋”,找熟悉或不熟悉的朋友同學老師玩鬧,興致沖沖交換糖果。
大學則是夜晚在操場校園遊行,化妝拍照,扮鬼嚇人,還有支攤賣蘋果禮物糖,賣閑置小商品的,各種社團也會路演節目,更自由熱鬧。
只有高中不同。
每天的學習高壓下,所有人都帶著股淡淡死意,還有氣兒有精力的揣把糖散一下,打打鬧鬧是折騰不起來了。
班主任也覺得最近班裡學生壓力大,活人氣太少,平安夜這天特意跟各科老師打了招呼少留作業,買了不少糖給同學發,還抽出晚自習放電影。
放映的是部跟聖誕節有關的國外搞笑電影,學生們總算感受到點過節氣息,後排學生大部分都搬著凳子往前坐,一起看電影。
溫硯沒往前走,留在最後一排寫卷子。
一片傷感氣氛中,溫硯分心捉著謝不辭的手看,謝不辭的手上仍舊戴著她打的那枚戒指,藍寶石在燈光的照耀下,閃爍著柔和溫潤的光。
將謝不辭的手指攥進掌心,溫硯胳膊壓在前方座椅上,撐著下巴歪頭打量坐在她身側的謝不辭,笑眯眯道:“謝不辭,我舍友說咱倆長得像,可我看我們五官一點也不像,你說為什麼她會覺得我們像?”
謝不辭認真回答:“研究表明,長期生活在同一環境中,飲食、睡眠、表情習慣的趨近,相互適應和共同經歷,語言風格、習慣動作的趨同,都會造成兩人越來越像的觀感。”
謝不辭頓了頓,補充一句:“也不排除你舍友患有面孔失認症,對面容的分辨能力低下,所以認為我們長得相似。”
溫硯差點被謝不辭一本正經的回複噎到說不出話,心下好笑,湊到謝不辭身邊,用只有她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說話:
“謝不辭,你就沒聽過有句話叫夫妻相嗎?我們就不能是妻妻相嗎?”
謝不辭倏然頓住,嘴巴閉上,呼吸都輕了些,安靜數秒,聲音也弱了些:“可以…可以是,很,很有道理。”
面對未結婚的雙方,也會有人用“夫妻相”來表示兩人看起來般配,相似,看起來像一家人。
謝不辭覺得溫硯說的很有道理,她跟溫硯是妻妻相,看起來就般配,像一家人……她們天造地設,是命定的緣分與羈絆。
“怎麼還磕巴了?”溫硯打趣她:“講師,你上次來學校講座,可不是這磕磕巴巴的樣子。”
提到講座,謝不辭就想起從前,不大高興:“上次我來講座,講了很久,在我叫你之前,你一次都沒有抬頭看我。”
溫硯心虛兩秒,又重新理直氣壯起來:“因為我那時候對誰都不關心啊!我只是被史夢寒強行拉到講座那邊,我也不是那個專業的,所以戴著耳機在聽英語文章呢,誰在講臺上我根本不在乎。”
“倒是你,那講座的講師明明是鐘珊,後來怎麼突然換成你?你說是因為什麼公司有事臨時回去,你才來頂她……當初給我哄得一愣一愣,現在想想是騙我的吧。”
“就算公司真有什麼急事要鐘珊那個副總去處理,也犯不著把你這個總經理派過去替她。”
謝不辭被拆穿了也並不慌張,坦然應聲:“因為想見你。”
事實告訴溫硯並不會影響什麼,反倒能讓溫硯知道她有多在乎溫硯,所以沒必要隱瞞。
“鐘珊那天去講座,臨開講前發了照片給我,我看到你在,很想你…很想,很想,很想見你,所以我讓她出來,頂替她講座。”
溫硯想,謝不辭真的慢慢開始信任她了,起碼放到從前,謝不辭八成不會實話實說。
“我也想你。”
她攥緊謝不辭的手,在謝不辭耳邊輕聲重複:“我也,很想你。”
重逢後千百種情緒在心頭彙聚,驚訝茫然愧疚心虛不安……還有難以掩蓋的喜悅,思念,與不捨。
她一遍遍告訴自己她能放下謝不辭,告訴自己她已經放下謝不辭,可當謝不辭真的突然出現,在情緒上湧之前,她的大腦卻控制著目光凝在謝不辭身上,難以移開。
她很想謝不辭。
很想。
學生代表演講結束,主持宣佈進入下一個流程,領取證書並進行撥穗儀式,各班班委領隊,按照座位順序,一排排上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