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悄悄帶著孩子來郊區,偷偷的放一陣子,然後立刻跑路。
清縣奚落的煙花也是這樣放起來的。
當晚,偷著出來放焰火的男人,碰到了江竹風沉默的宛如行屍走肉一般的他。
那人同他打著招呼,卻沒有人回應。
男人看著他的背影,他一個人走在雪天,低垂著頭,步子緩慢。
彷彿與這個世界全部的幸福背道而馳。
他一個人去了墓園,在已逝母親的墓前,跪了徹夜。
大雪壓得睫毛低垂,壓垮了他挺直的脊背。
……
可能周圍的喜慶氛圍太過惹人,雲父是在初五早上醒的,也是在那時轉入普通病房的。
他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強撐著精神讓身側的愛人,去叫來自己的孩子。
雲初自認為自己有罪,一個人坐在病房外的長廊。
他不敢進去。
他不知道父親會對自己怎樣的失望,他不能想象那樣慈祥溫柔的眉眼如今會變的如何厭惡自己。
他不能想象,也不敢想象。
“寶貝,你怎麼在這兒呢?不是讓你回家了嗎?”
剛穿了大衣準備回家去叫人的雲母看到坐在斜對面長椅上的人,也是愣了一下。
雲初抬頭看一眼,眼底泛著紅,開口的時候竟是連他自己也未曾察覺的顫抖。
“媽,我爸怎麼樣了?”
將他的反應看在眼裡,雲母坐在他身側,心疼的將他的碎發別在耳後。
“好了,寶貝,不難過了,你爸已經醒了,讓我帶你進去呢。”
雲初漂亮的雙眼先是彎了彎,而後想起什麼,又垂了下去。
勉強勾了勾唇,“我就……不進去了吧。”
雲母把他拉起來,有些疲憊的眉眼依然柔軟有力量。
“寶貝,聽話,進來吧。”
雲初跟著雲母拉開了房門,他站在門口,卻遲遲沒有再往前走一步。
雲父看到剛出門的雲母又脫下外衣坐在身側。
順著她的手,他側過來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雲初,勉強著抬手朝他擺擺手示意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