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承認吧 你的身體對我很熟悉
失落的記憶在腦內像洶湧的海水一樣翻湧, 嚴城明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沒有任何邏輯的夢。
角落裡散落著各種英文字母的白熾醫院、金發的護士眉目緊鎖，嘴唇一張一合對說著什麼、坐在病床上望著窗外沉默的失語人……
不被時間線串起來的各種碎片在腦海中閃現一瞬，又被儲存身體不穩定的情緒狀態嚇回深處。
熱、好熱……
嚴城明感覺身體要融化了一樣, 後腦傷口的痛癢感在意識剛剛破開混沌的一瞬間就纏上來, 還沒睜開眼皮, 他就皺著眉晃動腦袋, 後腦的舊傷疤在枕頭上磨來磨去, 帶來些許舒服的感覺。
“嗯……”
他發出無意識的囈語，身上很重, 感覺像有個人壓著，那股力氣慢慢挪開，挪到了下半身。
奇妙的感覺中, 嚴城明眼皮聳動, 緩緩睜開, 眼珠觸及光線的第一秒, 視野發黑，慢慢才複明。
他很快壓下視線, 看向奇妙感覺的來處。
卓瀟趴在下面。
他動了動喉嚨, 嗓音沙啞：“卓瀟, 你……”
卓瀟抬眼, 看到嚴城明清醒的一瞬間, 停下動作, 萬分欣喜地爬上來，像沒吵架時那樣的語氣：“老公, 你終於醒了，我好擔心你。”
擔心？
擔心就在他還沒睡醒的時候做這個？
瘋子。
卓瀟挪到嚴城明的胸口，伸著手摸他的臉和額頭, 額頭上似乎是纏了紗布，有醫生來處理過。
他長長的發落在嚴城明的臉上，像羽毛一樣。嚴城明突然對卓瀟的親近感覺無比厭煩，每次大吵完，卓瀟都只會用這種掩蓋問題的態度來面對。
嚴城明抬起手，他想把卓瀟推下去。但……手好像被鎖住了一樣無法動彈。
嚴城明臉色登時一變，他看向手腕的方向，明晃晃的銀色手銬，把他的手緊緊拷在床頭，左手是，右手也是。
剎那間，一個塵封在記憶深處很久的，也是同樣遭遇的女人身影浮現在腦海，嚴城明腦子嗡一聲，理智轟然倒塌。
像被點燃後即刻炸掉的炮竹一樣，嚴城明瞬間瞪大雙眼，麥色的面板充血，五官歪扭到可怖的程度，牙齒咬得咔咔響。
他開始劇烈地掙紮，瘋狂晃動手臂，試圖擺脫手銬，同時看向卓瀟的目光已經不殘留任何溫情，甚至有些憎惡：
“卓瀟，你真是瘋了！居然能做出這種事？”
重重的呵斥落在空氣中。
卓瀟被他猝不及防的掙紮嚇了一跳，他看到嚴城明的手腕勒在手銬上，逐漸發紅發腫，甚至有發展成血痕的傾向，急切地想要阻止。
“老公，你別動，別動……會受傷的，手……”他說著，可是嚴城明像頭失去理智的野獸一樣，瘋狂搖動著身體，不止要把手銬掙開，也要把卓瀟從身體上轟下去。
卓瀟不穩，跌落到床的另一邊，他又爬起來，看著完全聽不進勸導的嚴城明，咬了咬牙，厲聲道：“我讓你別動！”
他吼著，用盡全身力氣去壓嚴城明的手腕。
而此時此刻，完全失去理智嚴城明把他的行為理解成了阻止，他依舊掙紮著，目光卻噌一聲投向卓瀟，從憎惡變成了痛恨：
“卓瀟，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跟你在一起，你……”簡直就是個惡魔！
“啪！”
嚴城明悽厲的控訴甚至還沒來得及說完，臉上就一陣火辣辣地疼，那股力氣很重很重，比卓瀟在他懷裡掙紮的時候還重，他被打得頭都偏向一側，麥色的臉頰上一個紅掌印在瞬間由淺紅色變得深鬱，受傷的面板和完好的面板很快勾勒出一個界限分明的分界線。
嚴城明的目光顫抖，很慢很慢地轉過頭，看著卓瀟，聲音悲愴：“卓瀟，你打我？”
卓瀟恍惚的神情在質問到來時瞬間消失，他的手不可控制地瘋狂顫抖，手心也火辣辣地疼，他也不敢相信自己剛剛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