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不離了。 但你要保證不能再犯。……
像是與刺蝟搏鬥時突然發現他堅硬外殼下的柔軟 肚皮, 嚴城明望著卓瀟情緒激動的臉，一時無言。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有時候這句話相反也成立。
嚴城明終於意識到自己這段時間是有多麼刻薄, 不合時宜的惻隱之心顫動。
好半晌, 他頓了頓, 喉嚨艱澀：“什麼叫也？之前有人說你是怪物嗎？”
卓瀟愣了愣, 垂眼聲音悶悶地說：“嗯。”
嚴城明沉默了很長時間, 漫長的寂靜中，他扶在門框上, 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可能有五分鐘。
不知道他在這段時間想了什麼，表情和眸光都很複雜。
終於, 他攏了攏頭發, 又順勢抹了把臉, 試圖從身體外部整理情緒。
原本緊緊握著門框的手驟然松開, 嚴城明很輕很輕地嘆了一口氣，向卓瀟走來：“算了。”
卓瀟聽到這兩個字, 眼中暗沉的神色變得鮮活起來, 表情變得很奇怪, 明明整體是傷心的基調, 卻藏也藏不住地翹起嘴角, 像冰封大地冒出的第一顆嫩芽。
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
果然, 嚴城明把卓瀟抱起來，放在玄關處的鞋櫃上, 利用身高差俯視著卓瀟，用手把卓瀟胸前淩亂散落的頭發理到脖頸後。
他的眼圈發紅，眼下兩團烏青, 憔悴的臉上還殘留著之前心理掙紮的痕跡，但目光卻無比堅定，他問：“卓瀟，我沒有覺得你是怪物，那些說你是怪物的人才是真正的怪物，你懷了寶寶我很高興，但是……就只是太突然了。”
因為突然，所以慌張蓋過了高興。
“沒事，那些說我是怪物的我都報複回去了。”卓瀟認真觀察著他的表情，迫不及待地問出那個早就知道答案的問題，“那，我們還離婚嗎？”
嚴城明搖搖頭，姿態充滿繳械投降的意味：“不離了。”
可能是因為愛，也可能是因為別的，總之他是真的拿卓瀟一點辦法也沒有。
卓瀟笑了下，主動湊上來，想要抱住嚴城明：“老公，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你不會做那種不負責任的事情的。”
熟悉的道德綁架和激將法味，但嚴城明還真就吃這一套。
身體在觸碰嚴城明的一瞬間，嚴城明表情嚴肅地把他按住，語氣認真，看著卓瀟的眼睛說：“但是！”
卓瀟抬眼：“嗯？”
“以前的事情我可以不再追究，但是，你必須跟我保證……不對，一會兒你給我寫個罪己狀還有保證書，虔誠地承認錯誤，保證你以後不能再犯，我要裱起來掛在床頭，你每天一睜眼就能看見，每天早晨誦讀一遍……”
卓瀟嘴角抽了抽，看嚴城明語氣激動，默默地點了點頭：“好，還有別的嗎？”
“還有，我必須要問清楚，你除了身世、年齡、經歷是假的以外，有沒有其他騙我的事？”嚴城明緊緊盯著卓瀟，只要卓瀟露出一點撒謊的表情，就會被他發現。
“嗯……好像沒了吧。”卓瀟想了想，心虛地說，他騙嚴城明的事情太多了，謊話說出口自己也不記得，但總歸大的節點就這麼幾個。
應該沒有了。
嚴城明狐疑地看了他兩眼：“真的？”
卓瀟頓了頓，絞盡腦汁想了想，在嚴城明的目光審視下，拉著嚴城明的手摸自己的小腹，小心翼翼地說：
“就是，那個，今天在醫院，醫生說寶寶的情況好像有點不穩定，需要調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