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準備
孟夏沒有住在公司安排的公寓裡。應該說,他們團都不住在宿舍。
生病之後,為了好好修養,也為了不麻煩隊友,他首先搬離集體宿舍,去了父母離婚後共同在s市買給他的房子。
房子不大,還有點遠,但他一個人住剛剛好。許知韻本來想請一個阿姨照顧他,正好被他以住不下為由拒絕。
孟夏的母親和舅舅先前也在s市工作,特別是他舅舅,就在他簽約的繁星傳媒。不過他媽媽很早就調崗了,而在半年前,舅舅也被調去了臨市的分公司,忙到見不到人影。
開啟房門,屋子裡潮氣有些重。
孟夏光著腳去了陽臺,才發現早上出門的時候忘了關窗。
看著窗戶和邊框上一層厚厚的水珠,孟夏深深嘆了一聲,關上窗戶,把電視櫃旁的除濕機開啟。
今天大半時間都在路上,他疲憊地往客廳的搖椅沙發上一躺,仰頭看著天花板上暖黃色的掛燈,想起了方才在車上,許知韻對他說的話。
正常生活,和登上舞臺,到底是不同的。
他可以確定自己能一個人生活得很好,卻不能篤定自己能恢複曾經的狀態。
一年的空窗期,再登上舞臺,孟夏都想不出會發生什麼。
閉上眼再睜開,他一個挺身,盤腿坐起來。沙發因為他的動作而前後搖晃,孟夏便就著向前搖的動作,從茶幾上撈起被隨手放在角落的手機。
相簿裡存著不少影片,他順手點開其中一個,記得那是出道曲播放量最高的一場舞臺。
七個青春洋溢的男生站在彩帶紛飛的舞臺上,伴著音樂和臺下粉絲的應援聲,完成了一場堪稱完美的演出。
ending時,導播將大屏切到了一張分外熟悉的臉上,全場靜默一瞬,隨即響起止也止不住的尖叫——那是他自己的臉,漂亮鮮活,眼睛裡是藏也藏不住的靈動。
和現在的孟夏相似,卻又有著能一眼看出的明顯不同。
影片又開始重放,孟夏暫停直接退出,摘下眼鏡,把它和手機一起放在茶幾上,捏了捏泛著酸的高挺鼻樑。
他的度數不高,平常不戴眼鏡也沒什麼關系,所以只有在一些重要的場合或者出遠門才會戴上。方才回到家著急關窗戶,一時忘了取下。
手機磕在包了邊的茶幾上,發出悶響,那是他幾個隊友的傑作。
趁著孟夏被經紀人許知韻帶著去醫院複診,幾個人在隊長的帶領下摸了鑰匙潛進來,把他家裡的尖銳邊角全部包了起來。
陶瓷杯和玻璃杯也全部換成印著大公雞和大彩花的白色搪瓷杯,xx特賣工廠包郵。他們甚至連廚房的餐具也沒放過,瓷質的碗碟變成了不鏽鋼的小盆,摔在地上除了乒裡乓啷凹出幾個凸起,造不成任何損傷。
孟夏撈過茶幾上蓋著蓋子的搪瓷杯,裡面裝著的是他早上沒喝完的涼水。
得去換幾個新杯子了。
他摸著杯子上的鏽,在杯身上輕輕一彈,震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公司離孟夏家有點遠。
許知韻的表妹在s市讀寄宿高中,這兩天放月假住在她家,今天早上許知韻還得把她送回學校。她家和孟夏家兩個方向,來回一趟實在太不方便。
s市地鐵頗為發達,孟夏掃了輛單車騎去地鐵站,有條線可以直達公司後門,這個時候也不是上班高峰期,方便得很。
等他到了公司,其他人都還沒到。
這很正常,畢竟組合五個人,只有孟夏是真真正正的閑人一個。
坐在會議室的轉椅上晃晃悠悠玩手機,快到約定的時間,會議室的門才被推開。
進來的是一個長相清秀的男生,穿著套白色運動服,頭發沒有打理,劉海隨意貼在額頭,看上去就是個涉世未深的大學生。
“我以為我來晚了。”他笑著把門帶上,坐在了孟夏右手邊那個靠近投影儀的位置。
“算早的了。”孟夏伸了個懶腰。
宣蔚萊坐下來後開啟投影儀,趁著幕布放下來的間隙對孟夏說:“決定了?”
“嗯。”孟夏撐了下眼鏡,點頭。
“行,那咱們就好好準備吧!”宣蔚萊鼓勁道,作為組合的隊長,他一直是擔任著這樣一個角色。
“你們都來這麼早?”
門再一次被推開,一個打扮酷帥的俊朗小夥兒探出一個頭,晃頭晃腦看看,隨後整個人直接撞進了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