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爐
易尋的靈體慢慢恢複,陰影幾乎完全吞噬了黑霧,這會正纏繞上火化室裡的火焰。
再次仔細打量了一會,遊杼忽然發問:“你的靈力分明象徵著生機,為何化形走這種陰鬱幽暗的風格?”
易尋的容貌無可指摘,只是五官都偏向沉鬱風格,加之對方臉上少有表情,總是半垂眉眼,掩去所有情緒,看人時的目光也是陰沉沉的。
“我的本體最初是在低濕的窪地生長。”更何況後來的逢喜村很難讓靈魂覺得自在,易尋早已習慣與陰暗共處。不過,他也可以改變化形。
“所以,你的姓名也是‘隰桑’。”遊杼彎起眉眼,這樣看來,他們還真是有緣分。在新的世界,遊杼樂意體驗這種緣分會帶來的發展變化。
“那你——”易尋還沒問出口,話語就被遊杼截斷。
“我的真名?什麼都算吧,其實我想用哪個名字都可以。不過既然最初認識的時候是頂著‘遊杼’的身份,你也可以繼續這樣稱呼我。”
易尋微妙的沉默,遊杼裝沒看見,繼續在那笑眯眯地補充:“還有現在也不用改變外貌,就如你所想的那樣,等到我厭倦了你再改變。”
易尋動了動唇,一時不知怎麼開口。遊杼見狀,準備繼續當“嘴替”,主動替對方言明心聲。
“等等,你不是說洞察人心是你主動控制的嗎?”雖然只要遊杼想知道,易尋願意徹底袒露內心。但這和被對方每時每刻都能看清想法是兩回事,總有種微妙的靈魂裸露的不適感。
遊杼很是坦蕩承認:“是啊。不過,要看透你的想法很容易,不需要用什麼能力。”
“沉默不語可掩蓋不了內心。”遊杼順便傳遞了一下說謊技巧。
就目前看來,遊杼覺得就這樣和易尋相處也很有趣,至於以後,不在現在的他考量範圍內。
“請問某位還健在嗎?如果活著,能否進行一下人道救援?”
遊栩虛弱中夾雜嘲諷的聲音傳來,遊杼瞧了瞧易尋,又想了想自己,覺得需要維護一下和長期金主飯票的關系,畢竟他並不打算在這個世界打工。
“在的呢~親,有什麼需求嗎?”堪比人機客服的態度。
“救我,救爸。”簡單明瞭的指令。
“別擔心,我給你們的手串可以撐很久。”遊杼看了眼整個殯儀館的狀況,沒什麼大問題。
“……身體沒事,但精神備受折磨。”
那些火焰並沒有實際灼燒到他們的身體,但確實將他們過往經歷中大大小小的痛苦情緒翻來覆去的上演。遊栩發現自己到瀕臨生死一刻時,遊杼才會出現。他本以為這是遊杼能力的限制。
只是靈魂的折磨更勝於身體的痛苦,遊栩忍不住試著去聯系遊杼,但沒想到對方真的回應了。所以這小子之前是故意的吧?不是到生死一刻才能出現,而是故意欣賞他人在絕境時的狼狽。
“別急別急,都不會有事的。”遊杼態度很好,接著話鋒一轉,“哥,你介意多個弟弟嗎?”
???遊栩無言,這年頭奇怪存在的想法竟如此難以琢磨,他不覺得自己有資格當這位疑似能比肩神明力量存在的哥。
“你想,養一個米蟲和養兩個米蟲差別不大,我這邊多次救你們一家,你們的身價怎麼也上億了,但我不貪心,你就繼續像之前那樣按時轉生活費即可。”
遊栩有些疑惑,“你難道不能給自己憑空變出金錢?”
“這樣擾亂市場不好吧?”遊杼追求的是自身的快活,但也沒想過多幹擾這個世界的正常運轉。
對於這個回答,遊栩找不出反駁點,“成交,快救人。”
陰影全面鋪開,不知不覺中火化室裡的哭喊聲弱了許多。易尋略有些好奇地看向遊杼,他在最初就感知到遊杼靈魂的不同,但並不清楚對方具體的能力。
察覺到易尋的視線,遊杼一挑眉:“好奇?”
易尋點頭,正想補充如果這是秘密,遊杼不必說明。
“沒什麼,連季元義我都告訴他了。”遊杼好笑地看著易尋神情轉為冷凝,“我的能力很簡單,就算被人知道也無法被利用。”
易尋面色瞬間和緩許多。
遊杼一邊領著易尋去接原身小情侶“出爐”,一邊簡單講解自己的來歷。
對遊杼而言,不說只是為了更多的趣味,當透露資訊不影響他的體驗後,他絲毫不介意告知他人。更何況,遊杼餘光掃了一眼身旁正神色認真的易尋,他覺得告知對方後,沒準還可以利用這點帶來更多的樂趣。
他的力量就是慾望的力量。生靈能為了實現自己的渴求付出多少,他就能給予對方相應的能力。
當然這是最初的他,後來熟練之後,他可以隨意操控生靈的想法。比如人類,一生中想要得到的東西絕不止一樣,想法慾念紛雜,遊杼偶爾會誘導一些理不清自己想法的人,在對方向他祈求時,誤導對方想要實現的願望。
“其實也很簡單,我給予生靈的都是他們所能得到的。”遊杼很是隨意地講述,他的能力就算被人所知也不會被利用,相反他還能借此蠱惑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