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個聲音,遊杼很是配合地又動了動手指,嘴唇也動了動。聽著遊父和遊栩的聲音更接近一點後,他才緩緩地抬起眼皮,臉上全是茫然神色。
“兒——”
遊父包含感情的聲音才吐出一個字,遊杼立刻皺起眉頭,很難受地轉過頭。
結果一不小心演得有點猛,似乎轉頭的力道有點大,缺了點剛蘇醒的虛弱感。
下一秒一隻手貼在他臉邊,扶住他的頭,避免他的動作過大。
“你剛醒來,動作慢點。”易尋的聲音一如往常十分冷淡,臉上也是一副陰冷的表情,唯獨手上的動作很是輕柔。
遊杼繼續茫然地轉動眼睛,努力貼著遭遇重大事故·靈魂受創·剛剛醒來·一無所知的人設。
遊父瞬間收住聲,轉為輕言細語地關懷遊杼。
其餘幾個調查局人員一副見了怨魂的神情,大氣都不敢出,呆傻地立在原地看著。
“你見過易隊這麼……這麼的樣子嗎?”一人悄悄使眼色,試圖用眼睛傳遞大量資訊,奈何他都無法在內心找到準確的形容詞。
“沒……沒有,易隊不是對誰都是那種要他死的狀態?”另一人驚恐地眨著眼睛。
“那現在醒來的應該是真遊杼吧。如果是怨魂,易隊一定已經上演手撕怨魂了。”又一人眼神緊盯易尋搭在遊杼臉上的手,這會已經滑到後脖頸了。
調查員:盯——
易尋一隻手放在遊杼的後頸托住對方的腦袋,半彎著腰,微微抬起遊杼的上半身,另一隻手調整了病床下枕頭的高度,再慢慢將遊杼放在枕頭上。
莫名讀懂了其他人眼神傳遞的複雜資訊的越至理:“……雖然應該就是遊杼了,但是不是再確認下?”
收回手的易尋一扭頭,調查員們迅速收回複雜的視線,一旁的遊父總感覺活被搶了。遊栩站在一旁將一切都收入眼底,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易尋冷冷說道:“靈魂離體太久,容易有很多損傷。現在的狀態下問不出結果。”
“越至理,你摘下眼鏡來看。”易尋直接吩咐。
調查局裡,易尋地位特殊,其餘人基本都不會反駁他。溫懷緒眉頭緊皺,猶疑地看了易尋一眼,微微讓開。
越至理無奈地點頭,最近他能使用怨魂的能力了。但摘下眼鏡時,必須有特殊能力的人在場限制他的能力,避免寄居在他眼睛裡的怨魂失控。
遊杼半闔著眼沉默地接受所有人打量,暗自琢磨著易尋的話。
按照對方的潛臺詞,等會豈不是還能加一個失憶人設?
其實,他這邊一切好說,只是現在還藏在床底的原身兩魂有點危險。換到這具身體後,他過往遮掩對方的手段臨時失效。
不過,他難得體會這麼新奇的感覺,一時半會也不想僅僅為了掩護原身而改變這種狀態。沒事,那就讓原身也來場能刺激靈魂的新體驗吧。等玩盡興了,他再好好幫幫原身。
於是,遊杼愉快地將兩個泥偶拋之腦後。
“戴上眼鏡。”易尋冷聲呵斥。
越至理猛然回過神,趕忙閉上眼睛,戴上眼鏡後才睜開。
方才他仔細看了看遊杼,對方身上沒有一點怨魂附著的痕跡,比普通人還要普通。只不過看完遊杼後,他體內的怨魂隱隱有失控的徵兆,他下意識地將視線移向易尋的方向去尋找怨魂,還好易尋及時提醒。
他一點都不想看到形容可怖的怨魂,易尋那麼強,體內一定寄居著可怕的怨魂,還好沒被他看到。
越至理舒了一口氣,告知自己看到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