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春天到了,要結婚嗎?
今日的杭城,是浸在花露裡的。
朱欄畔飄著海棠魂,烏篷船頭泊著桃花雪。
青石板縫隙裡鑽出的二月藍連成星河,木香花瀑布從飛簷上舒展浪朵,連喜鵲掠過時都帶著早櫻的甜香。
賣花人竹籃裡橫斜著玉蘭。
風起時,整座城市都在簌簌落花。
佇立在客廳的桑榆長發略顯淩亂,幾縷發絲垂落在額前,臉上還殘留著昨夜的倦怠。
小貓睡衣有些違和的穿在身上,領口隨意敞開,胸膛上曖昧的紅痕清晰可見。
“貓貓~”
一聲微弱的喊聲從未閉的房內傳來,桑榆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微微翹起嘴角。
春天到了。
他的愛人睡醒了。
桑榆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拿起桌角那朵剛剛從院子裡摘下的玉蘭花,走了進去。
透過窗欞的晨曦,淺淺摹出季晚眼睛裡半寸未醒的春色,在他側臉上留下花瓣的陰影。
桑榆俯身吻住季晚的眼睛,抬手將玉蘭花別在季晚的左耳邊。
他的愛人,比春色更美。
此刻春天,只向著有他的方向生長。
他又吻了季晚的額頭、臉頰、唇角,吻了又吻,才依依不捨的輕聲開口:“桑晚晚,要起床送我嗎?”
季晚閉著眼睛,意識還不太清晰。他做了一個很長、很累的夢。有人搶走了他最珍貴的寶物,所以他一整夜都在翻山越嶺地奔跑。
他轉過痠疼腫脹的身體,迷迷糊糊地抬手勾住桑榆的脖子,聲音有些啞:“嗯……我的貓不見了……”
桑榆輕笑一聲,把穿著小魚睡衣的季晚從被子裡邊撈出來,抱進懷裡:“在呢,正抱著你。”
季晚滿足地往桑榆懷裡擠了擠,在嗅到桑榆身上的味道時,卻不悅地皺起眉頭。
雖說經過兩年多的治療,桑榆已經達到可以斷藥的狀態了。但他本身神經興奮性就比較高,咖啡因的刺激只會加劇他的焦慮狀態。
況且黎恩有特意強調過,要堅決避免不良習慣的累積觸發複發。
季晚氣呼呼地嘟囔道:“你怎麼又喝咖啡,不許喝。”
“知道今天要早起,昨天夜晚還不好好睡覺。”
突然意識到昨夜晚睡好像也不全是桑榆的錯,季晚心虛地威脅道:“是不是欠揍了?”
一大早就被教訓的桑榆立刻收斂起笑容,認錯的態度很是誠懇:“嗯,知錯了。”
“喵~喵~”
幾天都沒吃到零食的木木跳到兩人中間,左蹭蹭,右蹭蹭,試圖喚醒他們封存已久的良知。
季晚輕拍了幾下已經被桑洺和於語養成胖球的木木,拒絕的意思也很明確。
住在桑洺家的幾個月,從來沒受過這種委屈。木木不甘心地舔起季晚的手心,賴在旁邊不願意走。
見懷裡的人被轉移了注意力,桑榆悄悄將爭寵的木木推下床,抱得更緊了一些。
“老婆~”
“就喝了一口,不信你嘗嘗……”
嘴唇觸碰到一片柔軟,帶著濃鬱的咖啡香氣。
季晚兇巴巴地瞪著桑榆,不為所動地給了他一巴掌:“不聽話的貓,以後沒有口糧。”
桑榆笑著握住季晚的指尖,放在嘴邊輕舔了一下,另一隻手探進被子裡。
“這麼對待我們兒子,會不會不太好?”
“你……”季晚急忙按住那隻不老實的手,怒道:“說的是你,木木想吃什麼就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