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恩…或者說洛娜·丹恩,aka北極星的瞳孔微微的一縮,她已經很久沒有聽見呼喚她真正名字的人了。
女人頹唐的垂下了頭,兩人之間尖銳交鋒的氣場就像是瞬間被打亂了一樣,再也沒有先前那種針鋒相對的樣子。
坐在旁邊的幾個老人們面上帶著年齡所帶來、無法避免的細紋,雙眼中帶著睿智,其中一個看上去卻仍舊桀驁,似乎再多的時光都無法磨去那人身上的稜角。
“我猜你們有事情要跟我們幾個老人說的”其中一個目光中盈滿著瞭然與睿智的老人,就算身著常服卻依舊掩蓋不住通身的氣質。
老人手上的木製手杖輕輕的敲擊著地面,湛藍色的雙眼就算被歲月所浸潤卻依然沒有渾濁,而是滿布著睿智:“你是個好孩子,布蘭妮也是,這意味著她不會逃避。”
“韋恩家的人從不逃避。”坐在一旁雙手抱胸,看上去就算五十多歲了還是依然桀驁的男人昂起頭,目光中帶著驕傲:“就算是半個韋恩家的人也一樣。”
“…我很抱歉,對你們隱瞞了那麼久。”最終哈爾只是嘆了口氣,敗下陣來,目光中帶著頹然,就好像自己一直以來想要保護隱瞞的東西最終還是被血淋淋的掀開了一樣,不光只是對自己的憤怒,更多的是一種無力。
“就在兩年前,布蘭妮第一次去到瞭望塔的時候,【惡念】透過了傳送門附上了布蘭妮,那個時候我們陷進了布蘭妮的記憶碎片裡,我看見了所有發生的一切。”
“你看見了什麼”洛娜將一捋蒼綠色的頭發別在耳後,手中的金屬球在女人的操控之下漂浮而起,任由著女人將自己控制著放到了一旁的桌上:“那就是你為什麼一再通知我計劃延後的原因”
“一半。”哈爾在椅子上坐下,面前很快的就被擺上了一個茶杯,用的只是一個普通平常的馬克杯,他對著面前看上去十分雍容的夫人點頭致謝:“謝謝你,德雷克夫人。”
“我說了很多次了,芭芭拉就好。”
哈爾只是笑了笑,並沒有接話,似乎在幾個人的面前保持著距離是他唯一能夠控制著自己的事情:“據我所知,【惡念】不僅僅是來到了這個世界,它去到了不義世界、它去了中土,甚至能夠推測她還去了那個孕育了守望先鋒的世界。”
“世界的融合並非偶然,操控著【惡念】的那個人很顯然對於布蘭妮有很強烈的執著,不想殺她,卻有著很強的恨意。”
“……”洛娜眯起雙眼,薄薄的唇微微抿起,冷漠而尖銳的雙眼裡帶著星星點點的溫柔:“你對待她就像是溫室的花朵一樣,她根本不需要。”
“你對待她的方式就像是斯巴達式的教練,你知道嗎”哈爾沒好氣的接過對方的話,嘆了口氣:“每一次布蘭妮的時間迴圈一直到了最後,她都會選擇再次抹去自己的記憶,我不想要讓她直面自己殺了至親的痛苦。”
“但是她根本沒有!”洛娜翻了個白眼,對於面前這個人的過度保護簡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你知道她所有的親人都坐在我們身邊,對吧”
“是你在用布蘭妮的記憶欺騙她!”
哈爾沒有接話,他清楚地明白洛娜的話是對的。
但是看著現在的布蘭妮,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將這些話說出口,現在的布蘭妮雖然仍舊帶著傷痕,但是上頭已經結了厚厚的痂,觸碰上去甚至不會有什麼感覺。
她熱情四溢、能夠打鬧也會開玩笑,跟當初陰鬱而又心事重重,對待戰爭既厭惡又無比期待,現在的她明顯更加幸福。
他愛的那個布蘭妮早就已經回不來了,他為什麼要毀掉現在這個他守護著的布蘭妮。
哈爾發現自己找不到理由,但是這樣的言語過於自私,他的目光望向了面前幾個端坐著的長輩們,看著他們堅定的眼神說不出話來。
最終那個拿著手杖的男人溫和的開口了:“我一生中見過的風浪很多,變種人與人類的戰爭、整個韋恩集團在政府的權力壓制下傾塌、這個有著無數超級英雄──其中的好幾個都跟我流著相同的血液──的世界,相信我,布蘭妮是個很堅強的孩子。”
“就像達米安所說的,韋恩家的人從不逃避。”
站起來的老人並不高,看上去卻十分偉岸,可以稱之為哥譚市乃至於整個美國的傳奇人物。
他是布魯斯·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