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倉看到老爹那緊鎖的眉頭,那弱不經風的身子,燭光之下,一絲一縷的白髮又多了幾分。
這就是他的爹爹,一個將兒子的命看得比家族任何事情都要重,扶倉知道這是因為自己是爹孃唯一的兒子,是扶氏一支香火為繼的希望。
而現在是到了最為緊要的關頭,也不知明天這一去勝算幾何。
看來扶央也是經過如此謹重的考量,只見他臉色突然變得異常凝重起來,從懷裡慢慢地取出一物,揭開一層又一層的綢布,伸手交給扶倉。
然後幽幽說道:“這件東西,我也不知道它到底是什麼,晶瑩剔透,晚上還發著亮光,也不是金銀銅,我們見它稀奇,一直替你保管到今天,本來我今天拿它去找句芒族長,想送給他交換個條件,可沒想到他最後還是沒有收下。”
扶央伸出的雙手這時有點微顫,燭光下已經是淚眼漣漣。
“爹爹,你不要這樣,你怎麼去求他了,是我自己主動退學的,你不是不想我去學校學武的嗎,你怎麼就這樣低聲下氣去求他呢?”
同時想起自己的不幸,扶倉也開始跟著哭了起來。
只見扶央指著手中物件說道:“倉兒,我一直想跟你說,現在不說,怕再過一段時間,我都沒機會說了,這件寶貝是你出生時含在嘴裡的,當時我和你娘都很吃驚,你剛一出生就會說話,我一直以為是因為你含著它從孃胎裡出來的原故,我猜想這件東西看起來很奇特,但又不知什麼東西,今天我取了出來,這本來就是你的東西,你娘用紅繩串了起來,從今以後你就把它當辟邪寶物掛在胸口,我想它會保你平安的。”
從扶央手中接過來,扶倉終於仔細地翻看了一遍,這玩意比銅錢略大,結白如霜,厚簿適度,光滑如冰,再近一看似乎有一個什麼暗紋,但夜裡燭光太暗,卻再也瞧不出什麼明堂。
“它晶瑩如冰,你又含著出世,我和你娘就幫它了取了個叫含冰石的名字。”一邊說扶央一邊把含冰石掛到了扶倉的脖子上。
“倉兒,你說爹是怎麼了,你從小到大,我未曾給過你什麼,就連這個也是你自己的,你想去學院練武我阻止你,你得了天下第一,爹都愛理不理,總是一直想逼著你學伐木、學種植,學織布,你不會怪爹吧,我知道你有骨氣,主動退學,其實你內心是多麼想練成大陸的頂級高手,現在你身體又變成這樣,爹卻又什麼忙都幫不上,是爹沒有用,爹現在連官也丟了,你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和你娘你姐到時都不知該怎麼辦?”
扶央今晚不知是受了什麼刺激,內心有好多話想對兒子說,這人越激動,就越是傷懷,家中其他成員被吵醒都圍了過來,到最後圍成一團痛聲大哭,如同明天扶倉這是要上刑場一般。
“爹,娘,姐姐,你們不要這樣,爹不是說過,明天去找那個聚壽公嗎,我相信他會有辦法的,東敬侯說的話從來就沒有不成真的,你們要相信炎黃大陸的皇牌預言師,你們也要相信我,我可是永遠打不死的倉兒。”
漸漸得,全家也開始平復了心情,便各自回房歇息了。
好你個句芒,我爹去求你都不收我,還真把我當窩囊廢了,心孤子那貨算什麼,竟然讓這樣的貨色來頂替我,這簡直就是對我最大的侮辱,終有一天,我會用實力告訴你,我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強的人。
“世界最強!你這小子可真夠狂妄的。”
“誰,誰在跟我說話,是爹嗎,你還沒睡嗎?”扶倉左看右看,卻沒有看到扶央的影子。
“我不是你爹,我是你爸,小子,你別再找了,我在你的懷裡。”
扶倉聞言,爸是什麼鬼,我懷裡,莫非是剛才那塊含冰石,他連忙把石頭從懷裡掏出來,這時那石頭裡又有一個聲音傳了出來。
“18年了,在這個狹窄的空間生活了18年,我真是受夠了,不是讓你用口含著的嗎,怎麼現在才把我放出來。”
扶倉望著這塊會說話的石頭,早就驚呆了,一臉的疑惑,而且還有點害怕,背上已經開始彪出冷汗。
“好吧,不過也不算晚,你也不用害怕,我不會害你,其實我這是要幫你,我是什麼,以後你慢慢會明白的,現在我要告訴你,這塊含冰石,其實是塊玉石,你以後叫它含冰玉好了,你最好不要在人前顯擺他,包括你的至親,你要時刻把它帶在身上,遇到什麼問題,我都會隨時為你化解的。”
“你的意思是你會幫我,隨時隨地的會出來幫我?”
“那是當然,只要我力所能及,不過明天我有一個任務要交給你,你不是要去伏羲秘境嗎?你到時找到那個封神臺,封神臺上有一尊伏羲石像,那裡有個含冰玉形狀的凹槽,你將含冰玉放上去,一刻鐘左右再將含冰玉取回,你都聽清楚了沒有?”
“我聽清楚了,可是……”
“別可是了,你按我說的做就好,我知道你是去要找后土,找他也好,省得有些事讓我再囉嗦一遍,好好記住我說的話,我這是在幫你。”完了,再無下文。
本來,前一刻以為明天一去,必是視死如歸般壯烈,沒想到轉瞬間竟然有了新的轉機,好東西不能視於人前,可是爹孃呢姐姐呢,還有曼寧姑娘呢?
真想把這個驚喜第一時間與他們分享,算了還是暫時保密,等我全部搞清楚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