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帥哥還穿著短袖襯衫……兩個人之間必定有一個不正常。
帥哥鬼答應得很痛快,“備用機在桌子右邊第二格的抽屜裡,你拉開就能看見了。我的死亡證明流程還沒走完,號碼應該還能用。”
夏樂櫟:“……好。”
這對話真是太新鮮了。
夏樂櫟腦子發木地在對方的指揮下拿出手機,又被體貼地告知解鎖方法。通話介面出現在眼前,她連道謝都沒來得及說,接連撥出好幾個號碼。
[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周州愣了一下。
他看了眼夏樂櫟身上的毛衣,又看對方那一遍遍輸入、卻連位數都不對的號碼,若有所思。
夏樂櫟把自己能記起來的號碼都撥遍了,沒有一個能打通。
她仍舊不死心地想登入自己社交賬號,“我能登一下我的飛信和企鵝嗎?”
周州這次終於察覺了什麼。
他遲疑了一下,委婉,“這是什麼軟體嗎?抱歉,我不太瞭解現在年輕人的喜好,不然……你去應用中心找一找?”
夏樂櫟沉默了。
身體突然變得非常沉重,連按在桌面上幫忙撐起的手臂都微微顫抖起來。
身上出了好多的汗,可能是太虛弱了無法承受床上到桌邊的這幾步路,也可能是因為屋裡太熱了。後一個念頭在腦海中閃現,夏樂櫟恍然:原來是我不正常啊。
她靠桌旁的櫃子,緩緩滑落著蹲坐下來,手臂環著膝蓋,將頭埋了進去。
帥哥鬼似乎看出了什麼,飄坐在旁邊安靜地陪了一會兒。
一直到夏樂櫟手臂動了動想要抬頭,他才低聲,“要是不想回家的話,可以先住在我這裡。”
夏樂櫟發現對方很體貼地用了“不想回家”,而不是“無處可去”。
她喉嚨發堵地想要道聲謝,又聽對方笑著接上,“房子有人氣才好保養,我現在的情況,住在裡面只有鬼氣。”
夏樂櫟:“……”
差點忘了,旁邊這兄弟比她還……算了,兩人大哥不說二哥了。
人慘的時候,旁邊有人一塊兒慘著總是莫大的安慰,夏樂櫟居然真的緩過來點。
她深吸口氣,對這位好心的難兄難弟兼未來房東自我介紹一遍,“我叫夏樂櫟,夏天的夏,音樂的樂,木樂的櫟。”
“樂櫟。”對方輕輕喚了一聲,低啞磁性的聲音溫柔得都有些繾綣了,他又接著用那把磁得不行的嗓子接上,“周州,我比你大一點,你可以叫我——”
夏樂櫟:“周哥!謝謝周哥。”
周州:“……”
他像是無奈地嘆了口氣,微蹙的眉頭顯出幾分憂鬱來。
夏樂櫟輕輕地舒氣。
帥哥鬼是個好鬼沒錯,但是不知道對方是刻板印象裡的男鬼,還是生前就是個海王。
夏樂櫟這麼想著,扶著旁邊的櫃子重新站起來,她這會兒確實虛得沒什麼力氣。
剛一起身,就看到不遠處的地板上有一灘幹涸的血漬。
但她好像是在床上醒來的?
帥哥鬼注意到她的視線,解釋,“總不能讓女孩子躺在冷冰冰的地板上。”
夏樂櫟:“……”
好的,破案了,這是個海王。
不提好心鬼生前屬性是怎麼樣,這會兒眼前的房間活生生一個密室殺人的命案現場,區別在於夏樂櫟這個滿身是血的受害人毫無外傷。不,這聽起來更像是“兇手”……
夏樂櫟腦子裡不著邊際地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又聽旁邊輕聲問:“你要處理一下身上嗎?”
見夏樂櫟轉頭看過來,周州彎了彎眼,“可以先穿我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