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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山村,滿村掛白,八人抬的棺木中空無一人,披麻人們一路撒著紙錢爬上山,很快,一個小小的衣冠冢堆在了夏家墳山上。
年少夭折,不宜大辦。
夏明棠披著白麻布頭巾,攙扶著父母,跪倒在烈日下。
身後,同樣一身白的畫中仙引燃爆竹,嘴裡默唸著往生咒,唸完往生咒就開始咒罵須彌海,言語之粗鄙犀利,引得一旁抬棺人們紛紛側目。
霍炎:“她是誰啊?怎麼沒見過,也是你們家親戚嗎?”
夏子安眯眼看了好一會,搖頭表示不是。“沒怎麼見過,但聽子琳說過,好像是明棠給這孩子從靈界請的保姆。”
紫鳶轉頭,“是保鏢,少主大人。”
夏子安與霍炎對視一眼,看看蓋著新土的小墳堆,再看看一臉戾氣的保鏢小姐,表情微妙。
雖然這樣說不太好,但是保鏢小姐您的工作做的可能不太行啊,小明居然沒辭退你還讓你來參加葬禮嗎?!
夏日炎炎,好在現場大部分都不是什麼普通人,這種溫度還算可以忍受。
按著老家的規矩,應該找個卦師或者道士來主持,但王家現任山長三先生插了一手,讓松鶴真人親身上陣做法事,以表哀思。
於是,新墳起好,眾人下山前往祠堂吃酒席時,仙氣飄飄的松鶴真人披著花紋繁複的長袍,出現在祠堂裡,他搖起銀鈴,唱起念詞。
隨著人仙的吟唱,無形的波動蕩起,試圖祭度靈魂,卻一無所獲。
夏明月,年十四,愚鈍一生,死於聰慧之時。
“我絕不會放過須彌海!”
角落裡,長發青年抱著繪本,抬頭看向黑眼圈深重的卷發男人。
“隊長,我要離開方土。”
鐘奇看著青年仇恨的模樣,有些不解,“可是須彌海已被封印,現在逃生遊戲也沒了,你還能做什麼呢?”
夏明棠回想起萬靈尊者分身被他們圍攻時的嘲笑,覺著事情絕不可能這麼簡單。
“封印只是一時的,自始至終,那老東西都沒有從須彌海下出來過,我怕那陣法困不了他多久,必須早做準備,他一定會反撲,到那時……”
——就是報仇之時。
鐘奇覺著這不是他能面對的東西,他思考了下表示,方土會繼續保留五隊副隊長的編制,在這特殊時期他不需要坐班,公司不會幹涉他任何行動,只要在行動前通知一聲,能讓他們跟國家那邊留個底,報備下靈界最新動向。
鐘奇第一次說這麼多話,什麼兩界友好需要他啊,什麼戰略重要性啊,但實際上作為上司也作為朋友,他只是希望留下一點牽制和保護。
“……”
聽著隊長的絮絮叨叨,夏明棠無言以對,沒想到他也是代表上靈界了,但仔細想想,沒毛病啊,現在整個靈界除了須彌海,還有誰比他勢力還強。
五位元素真神,他自個兒是合道大能,就算巫山神主和鬼帝摞一塊,現在在他面前都矮一頭,這靈界…好像是可以大一統了!
接下來的一整個月,沒有任何人來打擾他,包括靈界,所有人和詭都預設他在休喪假,連花神娘娘都在觀音街掛上黑白幡,限制了大型慶典和娛樂活動。
“這不至於,該賺錢還是要賺錢,觀音街經濟不能拉,我們還有債務呢。”
夏明棠給花神打去通訊,讓她該幹什麼幹什麼,然後就一邊整理姨媽的遺産,撿撿有沒有像八級禁仙旗那樣的好東西,一邊開著平板看現世網路上的狂歡。
因為系統□□碎,人類終於擺脫了逃生遊戲的威脅,正式結束了長達十幾年的與詭異對抗的“戰爭”。
於是,理所當然,這場“戰爭”被公之於眾,該表彰的表彰,該拍紀錄片的拍紀錄片。
各國都翻出積灰的內部資料檔案,一通剪輯,無數讓人細思極恐、粗思也恐的紀錄片在網路電視上湧現。
因為放出的東西太過驚駭和匪夷所思,還是全世界一樣的匪夷所思,全球人民懵了,狠狠一起瞳孔地震了一把。
“原來在我們平靜的生活中,居然藏著這麼多詭異和危險!艾瑪,姐三觀動了,說好的相信科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