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也可以說的出來的,這才是她本來的目的不是嗎。
而齊珩又何嘗如桑寧所說的喜歡就溫柔對她了,一個人的喜歡若連那個被喜歡的人也看不出來,他的喜歡能有幾分真心呢?
她不屑於這樣的喜歡。
她覺得自己,對齊珩,還是有點不一樣的,比起劉知遠和裴敬禹,她知道自己不會喜歡,所以也不會去試探。
而現在,她面對齊珩時甚至覺得有些委屈,她才意識到,她對於齊珩不像剛開始那般害怕,甚至早已不再是討厭。
這種感覺,其實更會讓人害怕。
蘇嶼聽見自己開口,“齊珩,你不如還是回劉府客院備考吧,我……不知道怎麼面對你。”原先欲說的話突然就變了味。
她看見齊珩猛然抬眸看向她,眸中濃濃的苦澀也撲向她,她下意識去躲他的目光。
齊珩垂下眸子苦笑,眼角略微泛紅,已經被嫌棄到如此地步了嗎?連同住一個屋簷下都在排斥嗎?
“過幾日行不行?”齊珩的語氣竟有些央求的意味,壓下心底的起伏,又開口解釋著,有些語無倫次,“劉傢俬塾一位學子挑燈夜讀,睡著了,房間燒了大半,索性人沒事,因為我離家近,就先把房間讓給他了。新房間可能需要收拾一下,不過兩天而已。”
原來是這樣。
蘇嶼兩隻手用力攥著自己的手心,咬著下唇壓住心下的起伏。
她下意識點頭,抑制住自己的酸澀,聽見自己說:“你明天還要一起去嗎?”
齊珩搖頭,強扯了扯唇角,“不了。”
“哦。”也沒什麼可說的了。
“好好休息吧。”齊珩的聲音很小,完全是下意識的。
“哦。”蘇嶼點點頭,關上了窗戶。
握著窗框的手有些發白,事實上,她有些悵然,她甚至覺得,自己更需要去看清一下自己的內心才對。
又是無眠的一夜,她就就這樣睜眼閉眼到天亮,亦如昨天一樣,她想事情想的出神,一點也無睏意。
當一想到明明是自己的家現在被攆出去,齊珩卻一口答應,蘇嶼就覺得其實也有些好笑的,然後她內心就也變得酸酸澀澀的,那種無法言說的意味很濃。
看來齊珩,大概比她以為的喜歡她要多一點吧。
第二天蘇嶼再至客棧時,卻得知聞琅的病情竟又加重了幾分,蘇嶼自是很詫異,忙問著季青是什麼狀況。
季青臉色也不太好,他昨夜擔心聞琅,也熬夜等著訊息,而此時又必須得侍奉在側,“昨日很晚了,約莫著子時末,齊家的公子突然至客棧約我家公子出門吃酒,還不讓我跟著,公子出了門今早上才回來,回來的時候一身酒氣,這時還未醒呢,對了,就是齊公子架著送回來的。”
若不是齊珩與他說話的時候也一身酒氣,季青都要懷疑這齊珩是故意灌他家公子酒了。
“什麼?”蘇嶼覺得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季青又言:“大夫也來過了,說公子這狀態也實在不適合飲酒。”他欲言又止,“姑娘,這齊公子……”他沒再說下去。
季青其實很想問,這齊家是正經人家嗎?但又覺得很無禮,遂止了口。
季青沒說完,蘇嶼也不欲再聽,她滿腹疑慮卻也有些心知肚明地出了客棧,怪不得齊珩說不去呢。
到底傷敵一千自損八百,蘇嶼現在納悶齊珩一身酒氣怎麼去上課,意識到自己竟然在擔心齊珩時,忙晃了晃頭,甩出那個想法,照例溜了一圈,準備回去補覺了。
而聞琅的病,蘇嶼覺得一個頭兩個大。總不成他來這沒幾天,全部都在病中度過吧。
而齊珩這是無法正面和她對峙,報複到聞琅身上?
蘇嶼不由得覺得好笑又好氣,真小人啊齊珩。
她架著牛車剛到家,卻沒想到回去看見齊珩在搬著書和衣服,還有被子等,昨天才剛搬回來……
他的東西少,很好收拾,看見蘇嶼回來,還過來問她他能不能用用牛車?
蘇嶼應著,覺得有些別扭,阻止的話就要脫口而出,但要說什麼呢?
她甚至覺得和他說話會更尷尬,質問聞琅之事也更尷尬,她腦子現在也很亂,而兩人的關系又為什麼會到這種地步?
補了覺再醒出門時,齊珩已不在,蘇嶼揉揉眼睛,看見吳子瑞竟在院中,似是等她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