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彷彿喝醉了酒一般,身體不受控制地左右搖擺著。
沈清淮搖搖晃站起來,目光空洞無神。
既不看向周圍的其他人,也完全無視了站在一旁的許裴州。
宛如一頭受傷的小狼崽,一瘸一拐地朝著樓梯口艱難走去。
留在原地的眾人面面相覷,一片寂靜。
一時間,整個空間彷彿凝固了一般,只有夜晚那輕柔的風悄然吹過窗臺,帶來一絲涼意。
夜風中,淩亂不堪的電線在月光下投下一道道暗影,這些暗影如同鬼魅般映照在那扇陳舊的玻璃窗戶上。
隨著微風的吹拂,電線不時地晃動幾下,暗影也跟著搖曳起來。
沈清淮垂著頭,劉海貼在額頭上,臉上沒什麼表情。
他緩緩地彎下腰,拿紙巾在膝蓋上擦拭著。
指節慢慢收緊,將染著血漬的紙巾用力地揉成一團。
抬手隨意地擲到紙簍裡,發出一聲細小的聲音,沿著邊緣滾到地上。
沈清淮拿起放在床頭的一瓶藥水,擰開瓶蓋後,對準膝蓋上那道還在滲血的傷口,不管不顧地就是一通倒。
藥水接觸到傷口的瞬間,一股強烈的刺痛感如潮水般迅速席捲而來,猛烈沖擊著他的神經。
傷口處冒出許多白色泡沫,不斷向外溢,沈清淮咬著牙,簡單地用手擦拭了幾下。
他額頭上的傷口已經幹涸,暗紅色的血液凝結成一塊血痂,劉海摻糊在了傷口裡,看起來有點髒。
就在這時,“嘭嘭嘭!”一陣急促且沉重的敲門聲驟然響起。
這陣敲門聲打破了屋內原本的寂靜,也讓躺在床上的人身體微微一顫。
許裴州焦急的聲音隔著木門從房間外面傳來,其中還夾雜著些許不安。
“沈清淮!給我開門!”
然而,躺在床上的沈清淮腦子卻有些昏沉,思維變得遲緩而模糊。
他緊緊抿著蒼白如紙的嘴唇,雙眼緊閉,對門外許裴州的呼喊聲充耳不聞,完全沒有要起身去理會對方的意思。
因為太久沒有回這裡住,房間裡的一切都透著一股陳舊腐朽,就連床上的被子也是帶著幾分潮濕。
沈清淮向來不喜歡這種潮濕感,側身面朝牆壁躺下,整個身軀微微蜷縮著。
站在門外的許裴州見裡面始終沒有任何回應,心中越發焦躁起來。
將手上的煙在地面上碾了碾,嘴裡忍不住低聲咒罵了一句。“靠!”
他站起身來,抬起腳隨意地在地上那些散落的煙頭上蹭了幾下。
轉身再次抬起手,加重力道敲響了房門。
“沈清淮,你趕緊把門開啟!”
但無論許裴州怎麼喊,門內依舊沒什麼動靜。
一想到之前沈清淮滿臉鮮血,一臉冷漠地看著自己的樣子,許裴州心髒有一瞬間的刺痛。
他恨不得立刻沖進門內,看看沈清淮到底怎麼樣了。
一抹愧疚感湧上心頭,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幾個耳光。
媽的!怎麼就收不住脾氣呢!打一耳光有他媽的不會死!
許裴州這會是腸子都快悔青了,努力抑制著破門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