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拐…啊不…是救小孩
突然，一陣強烈的自責如洶湧潮水般湧上我的心頭，我心裡“咯噔”一下，暗惱自己剛剛那話說得太直白，興許是狠狠傷了這小夜叉的心。話已出口，潑出去的水哪還能收回來，我滿心無奈，只能微微嘆息一聲，試圖平複心底的懊惱。
金鵬滿臉不解，眨巴著眼睛瞅我，顯然不明白我為啥嘆氣。我定了定神，再次開口問道：“你是夢之魔神的手下……對吧？”這話一出口，就見金鵬原本拿著食物往嘴邊送的手，僵在了半空，那模樣，像被施了定身咒。
我在一旁瞧得真切，心裡跟明鏡似的，立馬明白了八九分。過了好一會兒，金鵬才緩過神來，猶猶豫豫地吐出一個字：“是。”
我接著追問：“這裡荒無人煙，田地顆粒無收，他的子民究竟生活在何處？”
金鵬一聽，瞬間警惕起來，抿緊嘴唇，選擇了沉默。也是，就憑我之前給過的那點善意，哪能指望他一股腦全信我。我心裡有數，見他不答，便也沒繼續逼問。
可誰能想到，片刻之後，金鵬還是開了口：“他們都在夢之魔神的宮殿……”
“為何都在宮殿裡？”我緊追不捨。
“為了讓夢之魔神賜予他們美夢。”金鵬垂眸，低聲道。
“那裡……有糧食嗎？”我滿心疑惑，忍不住追問。
金鵬無奈地搖了搖頭，目光有些黯淡。我愈發困惑了，那些人不吃飯咋活？光靠活在美夢裡就能填飽肚子？雖說以前略微聽聞過夢之魔神的事兒，可哪能想到竟發展成這般離譜的地步。
我目不轉睛地凝視著金鵬，他似有所感，轉過頭與我對視。我倆的目光在空中交彙，一時間，彷彿都想透過對方的眼眸，探進心底，挖掘那些深藏的秘密。
“你不怕我是壞人嗎？”我打破沉默，輕聲問道。
“怕……但是夢之魔神也不是什麼善良的存在。”金鵬回答得坦坦蕩蕩。興許在他心裡，跟我透露點訊息，就算是回報我給的食物了，除此之外，他大概沒指望我能救他。畢竟夢之魔神那股強大勢力，任誰都知道不好惹。
就在這時，我深吸一口氣，一字一頓說道：“我可以幫助你擺脫他的控制。”
這話宛如一道驚雷，瞬間炸響。金鵬沒料到我會這麼說，被嗆得劇烈咳嗽起來，瞪大了眼睛，滿臉寫滿了難以置信，死死盯著我，那眼神彷彿在問：你到底是誰？
我戴著面具，臉上啥表情他也瞧不見，可這話可不是玩笑。金鵬沉默良久，像是在細細琢磨我的話。
“那有什麼用，那些人依舊還是死……”他面無表情地嘟囔著，聲音平靜得讓人心慌，好似這種生死之事，他早就見怪不怪了。
我沒理會他的冷漠，輕聲回應：“那至少也反抗過，或許結局會改變呢？”
金鵬又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開口：“你究竟是什麼人？”邊說邊緊緊盯著我，目光一寸寸從我身上掃過，試圖找出點線索。
我面具下傳出一聲輕笑，帶著幾分神秘莫測的戲謔：“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是人了？”我的聲音低沉，卻莫名富有磁性，金鵬聽了，眼裡閃過一絲好奇。
緊接著，我自然而然地伸出手，輕柔地撫摸著金鵬的腦袋。他明顯一愣，整個人呆在原地，大概沒想到我會有這麼個舉動。
“其實我是魔神”我這話一出口，金鵬瞬間瞪大雙眼，驚愕得下巴都快掉了，也不知是因知曉了我的身份，還是被我這突如其來的親暱動作驚到，或許兩者皆有。
沒等他緩過神，我突然湊近，我倆的臉相隔不到十厘米。“倘若我說我甘願救你，但你需自願隨我而去，你可願意？”我緊緊盯著他，目光熾熱。
金鵬仿若石化了一般，陷入沉思。“可你為何執意要救我？”他喃喃問道。我面具下沒吭聲，只是悄悄伸出小巧的拇指。“那看來，你是應允了，我們拉鈎，待到那一日，我定會將你救下。”金鵬稀裡糊塗地跟我拉了勾，“哪一天”？他心裡肯定在犯嘀咕，到底是哪一天呢……
雖說不明所以，搞不清我為啥要救他，可金鵬心底還是泛起絲絲暖意。理智告誡他別抱太大期望，可那種溫暖卻實打實縈繞心頭，仿若春日暖陽傾灑，暖到了靈魂深處。明明瞧不真切我的面容，卻像被施了魔法似的，深陷其中。
我見他應下，語氣愈發輕快：“那好，食言者當受食言之罰。”
“嗯。”金鵬悶聲應道。
我暗自慶幸，看來這夜叉多多少少是信我了，往後行事指定能順遂不少。眼下這些情報也夠了，只是後續行動得悄無聲息，像鬼魅般隱秘，不然那夢之魔神指不定幹出啥超乎想象的瘋狂事兒。
要是這會兒就把金鵬救走，夢之魔神定會有所察覺。雖說帝君實力超群，收拾夢之魔神不在話下，可萬一那瘋子遷怒，對自己的子民下狠手，可就糟了。這無疑是最兇險的狀況，所以，得先保百姓平安。
我心裡清楚，眼前這夜叉雖是夢之魔神的殺戮兇器，此刻在我面前卻溫順得像只乖巧小鳥。不過，這也是他為數不多清醒理智的時候，平常大多時候，他都陷在癲狂狀態，整日殺戮不停。
他拿不準我的出現是福是禍，甚至開始害怕，習慣了我的溫暖，要是哪天沒了，自己會不會再度陷入癲狂。
我看著金鵬，雖說已求帝君救下這孩子，可到底能不能成，還是未知數。我沒本事預言這孩子的未來，只能暗暗盼著，真到那一天，一切如我所想，我便能順理成章地……拐，啊不，是帶走這孩子。
留雲向來不收男弟子，其他仙人眼下也沒那收徒的心思。帝君忙得腳不沾地，哪有空管這孩子。夜叉們呢，有孩子的自顧不暇，沒孩子的缺經驗。這麼一看，這孩子到頭來，可不就落到我手裡了？何況眼下，他也就跟我熟，真到時候，帶走他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兒。
幸好面具遮得嚴實，沒讓金鵬瞧見我嘴角那一抹得逞的笑，我心裡那如意算盤，打得噼裡啪啦響，他卻渾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