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管家猶猶豫豫著道“這,這,這個?楚爺,您只給雷某一個時辰怎麼夠呢?至少兩個時辰怎麼樣?”
“好,兩個時辰之內,雷管家辦不成此事,楚某會另尋他人,記住您自己剛才的承諾,您快去吧!早去早回。”
原來,楚袖交給雷管家的紙張並非別的,而是一封偽造的調動令,意思再明顯不過,無非是讓獄卒在接到這個命令後立即將權翼調離開縣衙監獄中,星夜送往郡裡去,也就是由宋漓跋管理的清晏郡,此時的宋漓跋正是朝廷剛調任到清晏郡的太守。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耗過去,幾個將士心急如焚,一個叫常酉的將士早已按捺不住自己的性子,幾次衝楚袖催促“楚爺,末將早就提醒過楚爺,這姓雷的管家不靠譜,現在倒好,過去這麼久了,說不定他早已將咱們給出賣了?”
楚袖笑著說“常副將,莫急噪呀,這雷管家的心思,楚某早已摸得一清二楚,他心目中除了利益才不管自家主子與不主子。”
其實,楚袖對於雷管家也是一直提防著的,他也在事前慎重地分析過這個人可不可以加以利用?會不會對此次行動造成不可估量的後果?但經過慎重考慮,辦理此事,雷管家是個不二的人選。為了穩重起見,楚袖已派人暗中盯著雷管家的行動,一旦雷管家反目,那麼,派出去的人早已經跑回來報信,讓大夥轉移了。派出去的人此刻沒有回來,這說明自己所做的事還是非常正確的。
雷管家果然在二個時辰內辦妥了此事,只見他風塵僕僕地從後門走進來俊客棧,急不可待的常酉立即將雷管家引領到楚袖的房間,此時,雷管家這才發現楚袖已經換了一間房子。
雷管家伸手索取另一份賞銀,楚袖卻說“雷管家,您還只完成一半的任務,待另一半任務也完成了,您就可以領到更多的元寶。”
雷管家聽了,憤憤不平地說“楚爺,當初您可不是這樣說的,您吩咐只要我雷某將此調令上蓋上大印就算完成使命,怎麼連楚爺也說話不算數了?”
楚袖不急不惱地說“這紙調令只有雷管家陪同我們一道到牢房去才能發揮作用,才能使守獄的獄卒相信它是真實的,雷管家難道覺得我楚某說話不算數?”
常酉從腰中拔出一柄長劍,架在雷管家的脖子上威脅說“姓雷的,哪有那麼多廢話,你到底配合不配合?”
楚袖見雷管家被常酉此舉驚嚇得魂不附體了,忙出來打圓場說“常兄休得冒失,雷管家之憂也是人之常情,這樣吧,雷管家,今晚事成後,您也就別在雷家呆下去了,楚某保證讓您去京城當個小官如何?您的人身安全在京城裡會得到保障的。往後您即使在京城大街上橫著走,也沒人敢對您怎麼樣?”
雷管家這才轉憂為喜道“如此正合雷某的意思,雷某今夜定當一馬當先,為朝廷肝腦塗地。”
常酉鼻孔裡冷哼一聲“見利忘義的東西,竟敢大言不慚?我呸!”
雷管家領著一班人馬大搖大擺的朝監獄方向而去,很快九人就來到了棗陽大牢。守獄值班的是五十多歲的牢頭曹堇。雷管家將調動令在曹頭眼前晃了晃,陰陽怪氣地說“曹頭,受雷老爺之託,令我前來調動一個犯人押去清晏郡獄中關押,你看好了,這裡有雷老爺的調動令。”
曹頭聞之,忙湊近來察看,卻不料雷管家早已將調動令收了起來,不耐煩地說“曹頭,你眼拙嗎?非要看的這麼清楚?趕緊去辦理手續吧,到時,這調動令是要呈交到你手上去的,雷老爺的官印難道還會有假的不成?耽誤了時辰,你可承擔不起。”
曹領班連忙點頭哈腰地陪笑說“有雷管家親自將雷老爺的調動令送過來,小的自然不會懷疑它是假的。不過,雷管家您是知道官家的規矩的,無論是誰將調動令送過來,都是需要現場驗證的,這個萬望雷管家別為難在下。”
楚袖接著說“曹領班所言極是,雷管家,您還是按照規矩來辦的吧,調動令是不是偽造的,不是咱們說了算,您拿在手裡不給他幹嘛?”
雷管家只好將調動令遞給曹領班。很快,曹領班讓一個獄卒拿來火把,照著調動令一字一句地仔細看下去,尤其是在勘驗這印章時特別認真。楚袖笑著說“曹領班,你仔細核驗,我們這就去提取犯人去了,你讓獄卒去開啟牢門。”
曹領班只好命令兩個獄卒前去配合這些人行動,很快楚袖就來到了牢房門口。獄卒開啟牢門對牢房裡大聲吆喝起來“那個冒名頂替朝廷命官的傢伙聽著,今夜上頭前來提你,趕緊給我滾出來。”
楚袖推開獄卒的身子,一閃身就進了牢房,牢房裡一片漆黑,也寂靜無聲,楚袖故意大聲喊叫道“罪犯何在,我楚某受宋大人所託,前來提取你,趕快給我走出來。”
權翼起先並不在意獄卒的吆喝,今聽聞此言,正猶豫之際,突覺此人聲音十分熟識,一時又難以猜測到他是誰?沒想到此人已自告奮勇說出自己是楚袖,不覺心喜。但權翼卻並沒有喜出望外,故意磨磨蹭蹭地從地說奮力爬起來責怪道“你在此嚷嚷著什麼?爺爺在此呆習慣了,並不想走。”
楚袖大喜,此刻聽到好友的聲音,正有隔世的那種感覺,楚袖也故意提高嗓門說“你就是哪個冒名頂替朝廷三品大臣的罪犯嗎?你好大的膽子,可知道朝廷的規矩,冒名頂替朝廷命官就是死罪,你還敢冒名權大人?快走,帶你該去的地方。”一邊說,一邊就走過去推搡了起來,趁機在權翼耳邊低聲說“快走,我來救你出去。”
幾個人從獄卒手中接過一具大枷鎖套在權翼的脖子上,押著權翼就大步往外邊走。這時,曹領班正從外面急匆匆地趕過來,攔住楚袖他們說“且慢帶著犯人走,你們的手續還沒有驗證完畢呢?”
楚袖心裡一驚,不知道是什麼地方出了差錯遺漏,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際,只見雷管家趕緊從後面擠進來對曹領班道“曹頭,你是不是在懷疑他們的身份?”
曹領班點頭說“正是,這紙調動令我已勘驗過是真的。不過,按照規矩,還必須驗證他們的身份來歷,否則,曹某可擔當不起這份責任?”
雷管家笑著說“哎呀!瞧我這個記性,曹頭,他們的身份來歷早在雷府已經老爺勘驗過了,他們也是受宋大人指派的人,自然不會不懂得規矩,只是在檢視時被我遺忘在雷府中了。這倒好辦,曹頭,明天一大早我就派人替你送過來,怎麼樣?”
“這,這,這個恐怕有點不好辦吧?曹某身在此職,不可褻瀆呀!”曹領班裝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啪”的一聲脆響,在曹領班的臉上落下一記重重的耳光“媽的,你一個小小的獄卒,竟敢故意刁難我們,你可知我們是宋大人親自派過來的人,刁難我們就是與宋大人過不去。”
情況一下緊張起來,楚袖心裡暗暗叫苦,一時還沒有弄明白是誰如此衝動,萬一這一耳光把事情搞砸了,那麼今夜就只得來硬的了,或許就會是一場血腥的打鬥屠殺。
還沒待曹領班反應過來,只見楚袖已經來到曹領班面前,暗中從袖子裡取出一錠銀子硬塞過去,另一隻手輕輕拍打著他的肩膀道歉說“曹領班,剛才我的手下有些不懂規矩,冒犯了你,我在此替他賠個不是,不過請曹領班放心,既然我們是宋大人委派過來提取犯人的,自然不會連自己的身份來歷都說不清楚?當時就在與雷府提交公文時呈交到了雷管家的手裡,這雷管家也已經承認了此事,怎麼樣?給賞個臉,明天就讓雷管家派人送過來?”
曹領班得到了好處,雖然滿臉怒氣,但既然這班人有雷管家在兜底,想必也不是什麼冒牌貨,正可以借坡下驢,於是就說“楚兄如此說了,曹某若還再堅持規矩,就有點不近人情的了。行吧,大家都別緊張,我可以不堅持在此刻驗證你們的身份來歷,不過曹某也將醜話說在先,明天雷老爺若怪罪下來,可得由雷管家去頂著,與曹某無關?”
雷管家說“曹頭,這個自然,這個自然。”楚袖一揮手,十個人早已出了牢房,很快十人騎著高頭大馬,雷管家叫開南城門守城計程車兵,一溜煙跑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