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云:
權翼受困山寨險,管家辨識得冰釋;
留宿一晚誤大事,陳孝失信追賊遠。
欲使私情不失密,手起刀落殺盜賊;
惹上官司下牢獄,權翼忍痛放一邊。
蕭盛帶著十幾個嘍嘍很快出現在城外一處空曠地上,此時有人向蕭盛彙報:“蕭爺,小賊已抓到了,正聽候您的發落?”
蕭盛大聲說:“先帶回山寨,待爺慢慢盤問這廝,若沒有甚價值,活埋亂墳崗就是。”
權翼被這些強人五花大綁推搡著往山上走去,也沒有人走過去將權翼的眼罩撕扯下來。權翼發現這上山的路甚是複雜難走,道路崎嶇不平不說,腳底下都是亂石紛呈,幾乎到了難以插足的地步。權翼不敢大意,雙手被這些強人捆綁得太緊動彈不得,還有人在左右夾持推搡著往前,唯一可以活動的雙腿正被前後的人群圍堵住,行走十分艱難。或許是這些人走此路早已習以為常,也或許對自己腳下的亂石心知肚明,因此,這些人根本不在乎權翼走夜路會這麼緩慢,還以為他在伺機尋找逃跑機會。
於是,圍堵在他身邊的幾個人,不時用棍棒捅一下他的屁股,大聲吆喝著說:“快走,快走,磨磨蹭蹭還在夢想逃跑的是不是?”
權翼也默不作聲,這樣的山路自己已經有許多年不曾走過了。今夜走起來有點吃力不說,現在被人捆綁起來,多少影響到了他走路的姿勢。再說,後面的強人沒輕沒重不時的捅他幾下子,也生疼得很那。
押到山寨,蕭盛命令嘍嘍將此人的眼罩開啟,這時才發現被綁者是權翼。蕭盛大吃一驚,忙準備喝令嘍嘍將繩子替他解開。
這時,只見那個較精明的手下用眼神制止了蕭盛的行為,走上前附在蕭盛耳畔嘀咕了一會兒,蕭盛不住地點頭稱是。
蕭盛的態度立時來了一個大角度轉變:“權爺,不是蕭某不講義氣,蕭某有幾個問題須向權爺詢問清楚,希望能夠得到權爺的解釋?第一,權爺到底是什麼人?來此真正的目的是什麼?第二,權爺是如何知道出城的那個密道的?走過了幾次?第三,權爺到底是敵是友?”
權翼笑道:“蕭頭領,虞某能確定你是一個綠林好漢嗎?”
蕭盛生氣地說:“你不是姓權嗎?怎麼,一下子又改姓了?你也已經看見了,這還用解釋的嗎?”
“很好,既然蕭頭領承認自己是位綠林好漢,那麼為何還不將虞某的繩子先行解開?”
“哈哈哈!權爺,絮蕭某今日得罪了,若權爺不肯以真面目示人,蕭某隻好將權爺送交給官府,讓官府來審問個明白?”
權翼大笑道:“蕭頭領,若果真如此,到時恐怕蕭頭領承擔不起。”
蕭盛亦奸笑道:“權爺,蕭某什麼世面沒見過?小兒的把戲,蕭某早就玩膩了。再說,蕭某將竊賊送往官府還會得到老爺不少的賞銀呢?權爺今日若痛痛快快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蕭某倒說不定還會臨時改變主意?”
權翼臉不改色心不跳道:“那也好,虞某到想早點見識見識這裡的雷睿縣老爺是怎麼對待虞某的,蕭頭領若想獲得賞銀豈不是最好不過的了?不光是雷老爺不敢將虞某怎麼樣,就是棗陽郡太守的宋漓跋宋大人,虞某也並沒將他放在心上。”
蕭盛沒想到權翼不但認識棗陽縣令雷睿,而且還認識棗陽郡的太守宋漓跋,這一時捉摸不透權翼的來路,在沒有分清是敵是友之前?萬不可大意,否則一旦弄錯了可就麻煩了。
蕭盛離開椅子走到權翼跟前對他說:“權爺,您也知道,蕭某是個粗人,並不喜歡玩陰的那一套?權爺不妨明說了吧,權爺到棗陽的目的是什麼?為何要跟蹤蕭某的行蹤?”
權翼大笑著對蕭盛說:“蕭頭領,虧你還是個有著數十個嘍嘍頭領的人,弄了半天,你還沒弄明白虞某是幹什麼的?虞某此刻實說了又有何意義,虞某不想多費口舌,你鬆綁也好,捆著也罷,但有一點,只要蕭頭領將虞某送往黃府,一切還需要虞某解釋了嗎?”
蕭盛思忖:這人到底是幹什麼的?一會兒姓權一會兒又自稱姓虞,不過,剛才他所說的話倒可以值得一試,畢竟這比直接送往官府要安全得多,萬一真的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沒有直接讓他在官府面前掉了面子,總還有轉圜的餘地?不過總不能五花大綁著將此人送進城去,這可怎麼辦?
一直暗中在觀顏察色精明的那個嘍嘍這時拉蕭盛到一邊說話道:“蕭爺,此人詭計多端,武功又高強,蕭爺千萬莫被此人一翻花言巧語所矇蔽,蕭爺別忘了今晚是什麼日子的了嗎?黃府今夜不是將派人送帖子和賞銀過來的嗎?不妨讓黃府的管家於暗處指認指認,若管家識得此人,即為友人;若管家不識此人,則是敵無疑,蕭爺就可果斷處理了他,不可留下禍患。”
蕭盛聽了,於是就令其去寨外候著,一旦發現黃府管家就直接帶過來指認。
子時剛過一半,嘍嘍就過來報告,管家已在寨子的客廳裡候著,專等蕭爺的一句話。蕭盛說:“你去將管家悄悄地帶過來,在暗處指認他,回頭再告訴我真實的情況。”
小嘍嘍領著管家一邊往這裡趕,一邊對管家說:“黃管家,今日山寨裡來了一個不速之客,蕭爺分不清是敵是友?此人早幾天已經就到了棗陽,鬼鬼祟祟的躲避行蹤,武功又很高強,今日被蕭爺設巧計才逮住,現五花大綁在聚義廳看守住,自言認得黃府中的黃老爺,蕭爺於是請你過去過目指認一下。”
管家說:“你們山寨逮到不明不白的人與我黃府有何相干,還讓我前往指認,意欲何為?”嘍嘍笑道:“只因此人說與黃府有些淵源,否則也就不會麻煩到黃管家的了。”
黃管家聽了就不敢怠慢,只好跟著嘍嘍往聚義廳這邊趕過來。
到了聚義廳門外,嘍嘍對黃管家說:“你就在這裡別進去了,等會千萬須看仔細了。”管家探頭察看了一下,聚義廳的大柱子上真的捆綁著一個黑衣大漢,由於大漢背對著管家這邊,管家只好變換另一個角度進行觀察,第一眼看上去,像是早一天到黃府送信的人,但是管家不敢確認。對嘍嘍說:“我老眼昏花,離此又太遠,看不真切,如何讓我貼近點才能看個真實。”
嘍嘍說:“你隨我來,這裡有個角度視線較好,又近他一點,不過你一定要看仔細了,別出甚麼差錯。”
管家於是就隨嘍嘍來到蕭盛所坐的椅子旁邊,管家這時已經距離權翼的位子很接近了。管家一眼就看出來被捆綁的人是來自慕容王府的送信人,於是趕緊對嘍嘍說:“混賬,你們是怎麼搞的,此人是來自京城慕容王府的.家人,趕快讓人鬆綁,得罪了慕容王府的主人,吃不了兜著走。”
於是嘍嘍也趕緊向蕭盛進行了彙報,蕭盛就親自上前將權翼的繩子解開,並一再表示道歉。
隨後,蕭盛大擺筵席替權翼接風洗塵,管家宴後趕在天明前下山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