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沉重打擊了馮垣的決心和上進心,以後辦案就漸漸開始學會圓潤耍滑起來了,最後落得與當地土匪豪強劣紳推杯換盞,成了土匪和豪強的幫兇和傀儡。
王猛與好友這日下榻始平縣浥館。幾人上街遊玩走訪,才悉知始平縣街道冷落,民意凋敝。王猛對呂婆樓說:“呂兄,這始平緊鄰長安,民風淳樸誠實,街道不應該如此凋零,這裡面是否隱藏著什麼貓膩呀?”
呂婆樓卻道:“始豐縣本是秦國富饒之地,這裡氐族豪門紛呈,花天酒地。吾聞這幾年來縣令馮垣政績昭著,不可能民風如此凋敝,王兄今日初經此地,亦沒有實地仔細考察,豈可憑一時之景,妄下論斷?”
王猛搖頭否定呂婆樓的話道:“呂兄之言差矣,豈不聞,窺一斑可知全豹之道理,今始平縣內,街道凋零,這說明始平縣百姓不敢上街溜達遊樂已有些時日了,怕是畏懼自己出來遊玩會惹火燒身。”
鄧羌亦支援王猛的看法說:“王兄之洞察力令鄧某欽佩得很,鄧某也覺得始平縣裡存在著很大的問題,咱們不妨回到浥館,先向店家探個究竟。”
店家姓董,名驃,河南開封人氏,十年前逃難西進,到始平落戶已經五年了。原來是這個浥館的一個小夥計,因幹活不怕吃苦,而且人也機敏勤快,深得店家主人喜歡。,五年前店主人將自己女兒許配給他,去年上半年老丈人去世,他就成了店主。
董驃人很謹慎精明,對於時事總是閉口不談。王猛三人試探了好久,董驃只是搖頭不語,裝聾作啞。這更加印證了這樣一個事實:董驃怕言多語失,乾脆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王猛的隔壁恰好住著一位行走郎中,這夜郎中經過王猛門口時,僅僅只往他屋裡瞥了一眼,就開口說話了:“客官,看你氣宇軒昂,目光如炬,必是富貴之人,客官肯否一!屈駕過隔壁品茶閒聊?”
王猛笑道:“客官殷勤,王某豈可不受誠邀?”於是跟著這郎中轉將至隔壁院子裡來。
郎中徹茶,王猛坐在郎中對面,細細觀察,此郎中徹茶手藝嫻熟,從煮水,泡茶整個過程皆一絲不苟,悉心照料壺中之物。王猛笑道:“客官徹茶,手法嫻熟,應是個行家?只不過王猛從小家境貧寒,雖結草廬與笈篁山為伴,卻不曾與茶打上交道,實屬遺憾,望兄多賜教?”
郎中嘴角微動卻不露聲色笑道:“客官謙虛了,霖某亦非懂茶之人,今夜月色清朗,心情還好,故坐下來喝杯茶賞賞月,只是孤身寡月,頗感寂寞,故邀兄一起共同飲茶賞月。”
王猛盯著霖先生觀察了良久,方才試探著說:“霖兄話音,不像是始平縣人,不知霖兄府上哪裡?因何到此處營生?”
郎中一邊倒茶一邊說:“客官眼神如炬,豈會沒有看出霖某用什麼手段營生?”
王猛笑著說:“恕王某愚鈍,未曾謀面,怎會洞穿霖兄營生,豈不神仙了?”
霖忠笑聲響起來說:“瞧客官天庭飽滿,氣宇軒昂,絕非等閒之輩,此行始平縣,可否已有一番心得?”
王猛只好說:“始平仍福澤富遮豐饒之地,氐族豪門薈萃於此,經營多年,大秦之國非始平方能體現國家之富饒?不過,今夜一見,名不副實,不知何故?”
霖忠沉下臉來說:“客官仍富貴高雅之人,何故仍不知足?”
王猛道:“富貴不敢當,高雅亦遙遠,只是此時一閒人,故有到此遊玩消遣時間。”
霖中搖頭嘆息道:“客官既不肯真言吐露,霖某亦無言相告,彼此際會,權當過眼煙雲,喝過此茶,亦素不相識矣!”言畢,閉口不語。
王猛知道霖忠誤會自己了,只好抱拳致歉道:“霖兄不必生氣,王某這裡致歉,實不瞞霖兄,王某實仍朝廷命官,今日出訪始平,是不願驚動此地豪門官府,以求得民生實情資料。今霖兄月夜邀請,以茶代酒,藉故賞月,必有實情相告,望霖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王某萬分感佩之懷。”
霖忠說:“其實,我早已看出來你們三人絕非等閒之輩,雖霖某不知你們三人來歷到此目的。但依照霖某對你們三人的靜態觀察,你們並非與氐族豪強同流合汙之流,霖某才敢誠心相邀,欲吐真言與王兄一二。”
霖忠實言相告,具將始平縣令馮垣暗中勾結山上土匪城中氐族豪門權貴為非作歹草菅人命諸等不平事一一向王猛相告,王猛聞之,心驚膽戰,方知始平縣馮垣之事,到了非整治不可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