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玉,大伯一家,還沒來人嗎?”
“沒有!”
紅玉憤憤不平的道:“自從相公病了之後,他們就很少過來,唯一過來看病送藥的兩次,都帶了很多人,鬧得村裡都知道。”
“嗯,明白了,那一家子是想得到實惠,又不想被人戳脊梁骨,所以才這般行事,不用去理會,我想,過不了多久,他不來也得來。”
蘇辰淡漠的道。
他四處看看,沒見到寧採臣的身影,有些奇怪。
“採臣去了學堂了嗎?”
“這兩天休沐,他被大伯家裡派去郭北縣收帳去了。”
紅玉有些為難的說道。
“收帳?”
蘇辰一愣,他倒是忘了這一茬。
現在家裡錢銀豐足,哪裡還要收什麼帳?
只不過,這筆錢財來得蹊蹺古怪,寧採臣的性格太過老實,不是能藏住秘密的性子。
蘇辰叮囑過紅玉,先不要告訴家裡,等事情平息了再說。
紅玉應下來,只是給了老太太和寧採臣一些銀子花用,也就作罷。
卻沒料到寧採臣得了幾十兩銀子,囊中頗豐,卻仍然去幹了老本行,被熹和堂大伯父子支使得團團轉。
原來這個家裡,自是由著別人拿捏,老太太基本上不懂這些經營的事情,兄弟兩人除了讀書學文之外,對一些實物也不瞭解。
至於紅玉,她剛嫁過來,寧文靖就病倒床榻,起不了身。
除了伺候病人,她什麼也幹不了。
再後來,等到寧大娘時不時的發病之後,更是沒有餘力插手任何事情,家裡連飯都吃不上了。
假若蘇辰沒來到,按原來的發展軌跡。
寧文靖因為搗毀淫祀的事情,就此病逝,紅玉也許會守節一段時間,也許從此遁入山林。
老太太就會延綿病榻,整日裡精神恍惚,時而清醒,時而痛苦。
等到寧採臣年歲稍大,娶了一個農家婦,為寧家傳宗接代做貢獻。
等到家裡揭不開鍋的時候,就去熹和堂打點零工,掙點糧食。
或者給醫館做一些最下賤的活計,東奔西跑的去收一些爛帳。
說到收帳,蘇辰這些日子也算是打聽清楚了。
寧老爺子在生的時候,不但醫術高明,而且性情寬厚,為人和善,對於那些暫時拿不出錢來看病的人,並不介意別人先行欠著,等到手頭寬鬆點,再付診費藥錢。
這種做生意的法子,自然發不了大財。
當然,憑著他的醫術,倒也餓不著,替寧家掙來了一些名聲。
名聲這東西說有用也有用,對寧家來說,卻沒有什麼大用。
等到寧老爺子過世之後,這筆爛帳可以說是真正的爛在了鍋裡。
世上只有欠錢的是大爺,不論是窮人還是富人,向來都是善財難捨。
寧採臣不懂這個道理,他又是一個書呆子,心想著左右是自己家的醫館,總得搭幫手,就會去幫忙,並且也想學學醫,想著終有一天,自己總要管事。
大伯寧五德就嚴厲的教導他不要幫倒忙,讓他在醫館只是當一個閒人,打一打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