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是有人從時間的流動中偷走了一段,那迅捷如鬼魅一樣地出手,沒有人能看清,但能夠明白的是,莫護法絕對逃不掉了。
劉一手雖然慢了半拍,但還是衝了上去鎖住了莫護法僅剩的一隻左手,將他制服在了地上。
呆滯地望著那隻落在眼前的斷臂,就連痛感都好似被延遲了一樣,莫護法好半晌才顫抖著嘴唇發出了崩潰的呢喃:
“怎麼,可能......”
“看來這次你的運氣不怎麼樣嘛。”
此時陸寒江騎在馬上早已經走遠了,只有一句輕飄飄的命令留下。
“把他帶回去。”
“卑職領命。”
......
玄天教的分壇設在了山林深處,居高臨下本不好攻破,但一則錦衣衛派出的人馬數倍於他們,二則,此處分壇有實力的教眾早已經提前被他們在死別谷外埋伏了。
故而攻下這座分壇並沒有多少的損耗,此次可以說是大獲全勝,不僅是抓到了莫護法這樣重要的人物,還抓到了另一個在某種意義更加重要的傢伙。
陸寒江來到了驤雲號裡關押這位黃姓使者的地牢,另一名負責審問的百戶便上前躬身道:“大人,此人是殘缺之身。”
陸寒江一愣,旋即掃了一眼那黃使者完好的四肢五官,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一個微妙的地方,他指了指那使者的胯下問道:“他是刑餘之人?”
“正是。”那百戶答道。
沉默了許久之後,陸寒江又問道:“是他自己割的嗎?”
“啊?這?大人何意啊?”百戶兩眼一瞪,有些不明白陸寒江的意思。
陸寒江拿手比畫了一下,斟酌了一下用詞:“本官聽說有一類武功,要心無雜念才能練,所以有的人為了練功就自己割了。”
那百戶直愣愣地看著陸寒江好一會,才恍然大悟地道:“大人博學。”
沒理會這百戶的奉承,陸寒江問道:“所以,他是自己割的嗎?”
“不太像,”那百戶目光凝重,嚴謹地說道:“利落整齊,這應該是宮裡的手法。”
“原來如此......等會兒,你還懂這個?”陸寒江突然反應了過來。
“卑職當初因好奇所以經常偷偷去看。”那百戶有些靦腆地道。
陸寒江看著他的眼神頓時肅然起敬,在詔獄待久了連看守的錦衣衛都會受影響嗎,兄弟你這性癖是真的獨樹一幟啊。
他拍了拍那百戶的肩膀,沒有多說什麼,轉而去了另一間牢房,裡面關著莫護法,而負責審問他的則是崔一笑。
見崔一笑柱子似的杵在門外,陸寒江皺了眉頭走過去問道:“可問出什麼來了?”
“大人.......”
崔一笑的聲音都在顫抖,他死死地盯著牢裡莫護法臉上的刺青,無法移開視線:“他,他是莫將軍......”
他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勉強用不再結巴的語氣說完了這句話:“大人,他是當年的策風軍統帥,莫天陽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