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秋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的手腕劃開了一道口子,伴著鮮血流逝,她的臉色也越發蒼白。
陸寒江盯著那血線在地上匯聚成灘,問道“師姐,可有遺言?”
“若是可以,替我讓袁家其他人入土為安吧。”奚秋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已經是十分勉強。
陸寒江鄭重點頭“此事便放心交給師弟吧。”
最後的最後,奚秋盯著陸寒江的雙眼,卻是淡淡一笑“師弟,你還是在騙人,對嗎?”
“嘖,”陸寒江砸砸嘴,撓了撓頭說道“師姐,活得笨一點不好嗎,起碼閉眼的時候可以安心。”
奚秋沒有再說話,只是輕輕合上了雙眼,好似入了夢一般的平靜,陸寒江溫柔將她的身子平放在地面上,伸出手來自面龐向下撫到胸前,從指尖發出的真氣順著穴道,輕輕地將她的心脈割斷。
不知何時來到了身後的皇甫小媛看著這一幕,再瞧陸寒江那一副惋惜的表情,心裡的話不由得就說了出來“既然如此捨不得,為何不留她一命?”
陸寒江端詳著奚秋的睡顏,語氣莫名地道“師姐雖一輩子被人操縱,好歹死前總算自主了一回,若是她方才有半點想要活下去的念頭”
“你就會救下她?”皇甫小媛接話道。
“不”
陸寒江起身,從皇甫小媛哪裡接過了暖手爐,最後看了眼奚秋後便不帶一絲留戀地離去了。
“若是那樣的話,我就只好親手殺了她,那才是真的可惜了。”他是這樣說的。
廢墟之上,陸寒江的漸行漸遠,皇甫小媛的沉默只有一瞬,她很快便追了上去。
“見過陸大人。”
從機關陣裡上來,整個葛家的外邊已經被錦衣衛圍得水洩不通,但守在入口的卻只有閆峰一人,見到陸寒江的身影,趕忙上來行禮。
陸寒江嗯了一聲,左右看了看,問道“邊廣人呢?”
“呃,”閆峰猶豫了下,然後說道“副千戶找球去了。”
陸寒江露出一個十分疑惑的表情“球?什麼鬼——不是,我是說什麼球?”
閆峰也是神情怪異地指著那坍塌的機關陣法,說道“大人您不記得了嗎,剛剛那裡邊突然飛了個鐵球出來,副千戶擔心有異,便追了過去。”
陸寒江愣了愣,然後恍然,是有這麼個東西,偃師製作的機關怪物的頭被他踢飛了。
既然邊廣不在就算了,吩咐閆峰也是一個道理,於是陸寒江對他說道“一會你派人下去收拾乾淨,順便看看這老傢伙還藏著什麼東西。”
偃師在對付他的時候選擇了知難而退,但是這不代表這老兒就沒有留下什麼後手,畢竟他是被自家人毒死的。
對於逍遙派的秘藏,陸寒江還是興趣滿滿,畢竟有著偃師這個機關大師兜底,好歹也能撈幾本手冊出來吧。
“卑職領命。”
對於陸寒江的命令,閆峰不覺有疑,應下之後又道“大人,既然這賊人已死,是否需要卑職為安排住所?”
“不必了,”陸寒江擺擺手,道“此次我等既然是秘密出京,就不必招搖,省的京裡那些人又疑神疑鬼,我就在城裡的客棧落腳,有了訊息就來通知我。”
“卑職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