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兄雅緻,卻不知是哪一齣?”喬十方嘲諷地問道:“是那孟德獻刀?還是呂布除暴?”
“不不,賢弟誤會了,我倒不是喜歡哪一齣的戲。”
陸寒江偏了偏腦袋,用平靜的語氣說道:“我只是純粹喜歡木偶戲本身,這樣的說法,賢弟能明白嗎?”
“明白了,卻是不知,陸兄的手下,被那皇甫玉書亂殺一通,也是這大戲的一環?”
喬十方面露嘲諷,冷笑連連:“陸兄當真是狠心腸,自個的手下,派出去送命竟然連眼都不眨。”
在喬十方指揮下和皇甫玉書拼殺的都是有品階的,最次也是小旗,這些人與那些校尉力士不同,都是各個千戶下屬的中堅力量。
“哈哈哈,叫伱一聲賢弟,沒曾想還真的是個弟弟——啊,玩笑之語罷了,不必在意。”
聽完喬十方的話,陸寒江這一刻笑得極為開心,他道:“賢弟,你也都說這是我的大戲了,既是如此,我又怎麼會真的派他們去送死,你可曾見過那耍木偶戲的,自個擼起胳膊在那戲臺上幹架嗎?”
“......”
“既然你我翻臉已是定局,我又何必派出那些個人手,總不能是惺惺作態吧,賢弟你知道我的,多餘的事情,我從來都不做。”
“......”
“百鍊成鋼,非一日之功,可若是要在百鍊的鋼上留下幾個洞,一副錐子即可,更何況,你們本就是一盤散沙。”
“......”
“事到如今,賢弟不會以為我會有閒工夫,去分辨那些個背主之人的忠心還剩下幾分吧?”
“......”
聽完陸寒江的話,喬十方只覺得腦袋裡的混沌疑雲在一剎那消失的一乾二淨,彷彿有一根漆黑的鎖鏈捆住了他的手腳,將他拖入了冰冷的湖底,無可言喻的訝異和恐懼籠罩在他的心頭。
“你早知道皇甫玉書會往那個方向去......是你?”喬十方的喉嚨有些乾澀,他:“從一開始,你就打算放任我不管?利用我把秦羽的身份攤到明面上,好找出千戶裡的暗棋?”
陸寒江點頭,道:“賭局還沒開盅,我怎麼可能把賭徒的手給砍了。”
“你利用皇甫玉書壞了我的計劃?”
陸寒江聳肩,道:“意外而已,我也想不到那皇甫玉書竟然反轉地如此厲害,算是錦上添花了。”
“然後,你又利用皇甫玉書殺掉了那四個千戶?”
陸寒江連連擺手:“賢弟,飯可亂吃,話可不能亂說,皇甫玉書這幾日葬禮辦地起勁,也許是他喜歡熱鬧,所以才朝你那方向去了吧。”
“是你殺了皇甫小媛!”
陸寒江“誒”了一聲,兩手一攤,彷彿在嘲弄著喬十方那已經被蹂躪的一文不值的尊嚴。
“好,好得很!”
喬十方生生氣笑,這一刻,什麼大局為重,都被他蒸發的理智一起帶走了,他拔劍出鞘,恨聲道:“商兄!一起動手,殺了這廝!”
商幾道沉默著拔出了劍,陸寒江不為所動,喬十方一劍指向陸寒江,狂笑道:“陸寒江,你最大的弱點就是自以為是,既然安排好了一切,卻在最後獨自一人來送死,除非你也學那皇甫賊子,藏的一手魔功在身,否則,有商兄在此,明年今日便是你的祭日!哈哈——”
陸寒江看著他的眼神裡充滿了憐憫。
伴隨著一聲利刃刺穿肉體的聲音,喬十方笑聲戛然而止,他機械似的低下頭看著自己胸前多出了半截劍刃,不可置信地回頭望去。
“商幾道.......!”
“所以說,自以為是的是賢弟你啊,既然我都安排了一切了,又怎麼會漏掉這最關鍵的一環。”
陸寒江笑著露出一口白牙:“畢竟在下可是武功平平,從來也沒有練過什麼魔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