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臨走前,四皇子又忽然想起今日六皇子來他府上所說的那些事,於是他悄悄拉著陸寒江來到邊上,低聲道——
“陸駙馬,聽本王一句勸,那溫空橫小小一個禁軍大統領算不得什麼,為了他惹怒了父皇實在犯不著,你若想要收拾,等到將來有的是機會。”
四皇子邊說邊對陸寒江擠眉弄眼,他以為自己說的十分隱晦,實則這明晃晃的白日做夢四個字都快寫在臉上了。
“殿下說的是。”陸寒江倒也不跟他爭辯什麼,只是一味笑著稱是,說實在,他怕再說下去,對方嘴裡再蹦出什麼不得了的宣言來,那就比較難收場了。
最終,四皇子開心地回府了,而陸寒江則對著那一堆禮物沉思不已,老錢在他身後靜靜地不說話。
片刻後,陸寒江忽然說道:“咱們這位四殿下說的,似乎也有幾分道理。”
“老爺?”老錢詫異地道。
“剛好,既然陛下有言,那位溫公子不得不放,那索性咱們就賣這位殿下一個面子,好讓這京中的水更渾一些。”
說著,陸寒江順手將那禮物盒中的夜明珠撈到手中把玩:“老錢,派人去一趟詔獄,讓閆峰將溫大公子放了。”
“是。”老錢應聲後便要退下。
“還有,”陸寒江叫住了對方,補充道:“記著讓他們告訴溫公子,因為四殿下親自上門說情,所以指揮使大人才會破例放人。”
老錢一愣,然後點點頭:“我明白了。”
陸府的動向很快引起了外人的注意,但近來也不止一個皇子送過禮物,四皇子只不過是挑了一個特殊的時間點,做得更加引人注目一些而已。
不過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六皇子暫時是沒時間去管的,他回府之後,立刻讓人把自己的舅舅喊了過來。
從美人鄉被揪出來的舅舅很是不耐,但看到自家面沉如水的王爺外甥之時,他也只是撇撇嘴,沒敢多加放肆,到底人家是天潢貴胄。
六皇子氣哼哼地將一本賬簿摔在了桌上,他怒而道:“舅舅!單這一月的時間你便從庫房支出去了一千五百兩銀子,你可知道本王一月的俸祿才幾何?”
舅舅眼神躲閃,卻還是低聲還口道:“就一點銀子而已,王爺小題大做了。”
“哼!一點銀子?若不是因為舅舅你,本王何至於要被老四那混賬羞辱!”六皇子拍案而起,冷冷道:“從今日起,舅舅每月的用度都要經過本王的審閱,下去吧。”
“這——”舅舅瞪大了眼,可對上了六皇子冒火的眼神,卻又立刻蔫了,他唯唯諾諾地退下了。
六皇子自顧自生著悶氣,外頭有人來報,因表現得太過匆忙,有些失了禮數,被他厲聲教訓道:“慌什麼!”
那人立刻跪下請罪:“是小人失禮,稟告王爺,外頭傳出風聲,說是——說是四殿下上門說服了錦衣衛,讓他們釋放了被扣押的溫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