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渺沿著亂墳崗邊緣的石牆一路奔跑,直到確定沒有被跟蹤,才放慢了腳步。
月光被烏雲遮蔽,空氣中瀰漫著潮溼的泥土氣息。
她知道陸九溟一旦懷疑,會比任何厲鬼都更加難纏。
顧不上擦掉臉上的泥土,蘇渺加快速度,朝著陸家別墅的方向跑去。
繞過前院的噴泉和玫瑰園,她尋到了一棵高大的香樟樹。
樹幹粗壯,枝繁葉茂,可以藉助樹枝爬上二樓的窗臺。
她眼疾手快地抓緊樹枝,身手敏捷地向上攀爬,熟練得像一隻靈巧的貓。
然而,當她終於抵達二樓窗戶時,卻發現窗戶被一道黑色的氣流封住了,像一層無形的屏障,無論如何也推不開。
蘇渺心頭一凜,這黑氣和蕭無殤身上的血色瘴氣不同,更加濃郁,也更加邪惡。
她意識到陸九溟似乎早就預料到她會回來,並設定了陷阱。
她咬破食指,鮮紅的血液瞬間滲出,滴落在指尖。
蘇渺快速在窗戶上畫出一道破氣符,符文線條流暢而精準,蘊含著強大的靈力。
隨著最後一筆落下,符文發出微弱的光芒,黑色的氣流開始顫動,緩緩地向兩邊退去,窗戶也終於開啟了一條細小的縫隙。
她猛地一躍,翻身跳進了房間。落地無聲,如同鬼魅一般。
然而,還沒等她站穩,房間裡的燈突然亮了起來,刺眼的白光瞬間照亮了整個空間。
陸九溟就坐在房間中央的巨大圓床邊,身著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雙手交疊放在腿上,目光冰冷地盯著她。
他手裡把玩著一張泛黃的符紙,正是蘇渺在亂墳崗上用來封印蕭無殤的。
蘇渺急忙將黑袍藏到身後,試圖掩蓋自己的身份。
她儘量保持鎮定,裝作剛回到家,什麼也沒發生過。
陸九溟緩緩起身,修長的身影在燈光下顯得更加挺拔。
他邁著優雅的步子走到蘇渺面前,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力度適中,卻又讓她無法躲避。
“聞到血腥味了,夫人深夜去哪兒玩樂?”陸九溟的聲音低沉沙啞,如同地獄深處的惡魔,帶著一絲危險的挑釁。
他的指尖觸碰到蘇渺手臂上的傷口,劇烈的疼痛讓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陸九溟的臉色驟然一變,原本平靜的眼神瞬間變得幽綠色,彷彿一隻冰冷的毒蛇,充滿了警惕和懷疑。
他身體僵住了,原本看似隨意地捏住下巴的手,重重地收緊。
一股強大的黑氣在他的眼中翻湧,如同暴風雨前的暗流,似乎在極力壓制著什麼。
他鬆開蘇渺的下巴,後退一步。
陸九溟從房間一側的衣櫃裡拿出醫藥箱,動作利落,開啟後,拿出了酒精和棉籤。
他沒有看蘇渺,只是粗暴地將酒精塗抹在她的傷口上,動作有些僵硬。
“玄學院教這種捉鬼的本事嗎?”他一邊粗線條地用紗布包紮著蘇渺的手臂,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道,眼睛始終停留在蘇渺鎖骨上那道模糊的符文上,眼神銳利如鷹。
蘇渺的心跳驟然加速,努力控制著自己的呼吸,不讓露餡。
她咬著嘴唇,儘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自然一些。
“我…我只是在附近散步,不小心劃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