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陳俊沉默，陳萱挑挑眉，“你不會還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吧？”
陳俊尷尬地笑笑，“倒也不是完全沒考慮過，但是還真沒把它當作近期就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來仔細考慮過。”
陳萱就看著他不說話。
陳俊不知怎麼又很想解釋：“因為我一直相信翔龍的盈利能力，盈利是遲早的，只是我需要佈局才一直拖到今年……”
陳萱冷冷地看著他，“你就這樣對高副市長說嗎？”
陳俊的聲音戛然而止。
當然不能就這樣對高副市長說。
高副市長想要見他，是為了調研。高副市長這樣的外行不清楚，陳俊還能不清楚，現在的網際網路企業，沒幾家找到了合適的盈利模式的，就是翔龍，也是因為陳俊對自己貫徹的商業模式的信心才一直堅持到今日。
雖說翔龍如今算是龍頭企業，可是要調研一個市場，不可能只聽陳俊一家之言，高副市長必定還約見了其它企業。如果讓他談來談去，發現現在的網際網路企業越唱越響，結果卻基本上都是空談，必定會影響到他對網際網路行業的認知。而這樣的認知，很有可能影響下一步的政策調整，這樣的政策調整，可不見得是翔龍樂於見到的。
陳俊想來想去想不出什麼好辦法，硬著頭皮問：“你有什麼好辦法？”
他本以為以陳萱對他冷淡的態度，可能只是嘲笑他幾句。可沒想到她竟然稍微頓了頓，便開啟剛才的資料，指著一處說：“盈利能力就是企業的生命力。你現在盈利能力不足，你應該適當規避這樣直白的財報。反正你又沒上市，沒有披露財報的義務，就是高副市長，他又不是稅務官，也沒有權利要求檢視你的財報。你可以把利潤增長這塊拎出來單說。雖然翔龍現在的利潤不足，但是那也是因為你場面擴得太廣，戰線太長，導致成本居高不下。但不看成本，但看毛利，今年的增長還是很有看點的。”
陳俊突然覺得她說的好有道理，連連點頭。
陳萱本來都說完了，看他這個樣子，結果又多說了幾句。
“你這份報告裡提到了網際網路技術發展和應用未來可能給社會帶來的變革，但是這樣還不夠。身為一名有責任心的企業家，你最好再提一提翔龍的社會責任，以及網際網路行業的社會責任。對於政府官員來說，這會是他們樂於見到的。”
漸漸的，陳萱彷彿開啟了話匣子，把資料夾翻來翻去，說完一條說下一條，一處一處地教陳俊怎樣去和政府官員打交道。
等她終於說完，陳俊才回過神來，竟然已經過去了半個多小時。
等陳萱終於停下來，兩人都愣了。他們兄妹有多久沒有這樣說話了。
陳萱口乾舌燥，突然一推椅子站起來，“我去上班。”
在走出門的剎那，一個念頭突然從冒起來。如果前些年哥哥也能好好地聽父母聽她這樣說話，該有多好。
而陳俊望著陳萱的背影，也十分感慨。
在從小就是天才的陳萱面前，他總是那個沒用的草包哥哥，給她丟盡了臉。如今雖然他已經不是從前那個紈絝，但是仍和陳萱有著猶如天塹般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