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啟抬起頭,臉上擠出一絲苦澀的笑容。
“殿下明鑑,何將軍剛愎自用,不聽忠言,致有此敗,罪將屢次勸諫,奈何人微言輕…”
他開始甩鍋,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
“慕容將軍忠勇可嘉,可惜…唉…”他嘆了口氣,恰到好處地表現出一點惋惜。
“如今大局已定,罪將不才,願率麾下殘部,歸順殿下,聽憑殿下發落,只求殿下看在這些弟兄都是本地人,家小俱在左近,能給他們一條生路。”
說著,他從懷裡掏出幾卷用油布包好的東西,雙手捧著,遞了上來。
“這是義鹿大營的詳細布防圖,包括各處暗道、倉庫的位置,還有營中守軍的名冊,冀州兵和本地兵的編制、將校名單……”
“罪將知殿下初掌義鹿,或有需用,特此前來獻上,以表歸順誠意。”
周允示意旁邊的親兵接過來。
親兵開啟油布,露出裡面的圖紙和名冊,快速檢查了一下,衝周允點了點頭。
東西是真的。
這老狐狸,果然是準備充分。
投名狀,分量不輕啊。
“張守將倒是深明大義。”周允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起來吧。”
“謝殿下!”張啟這才鬆了口氣,站起身。
“你的那些兵,現在何處?”周允問道。
“回殿下,都已放下武器,在西營原地待命,聽候殿下整編。”張啟恭敬地回答。
“很好。”周允點點頭,“本王說過,棄暗投明者,既往不咎。你和你的部下,暫時編為輔兵營,由你暫領,負責維持營地秩序,協助清點物資,後續如何安排,看你們的表現。”
“罪將…末將遵命!謝殿下不殺之恩!定當效死力!”張啟立刻改口,再次行禮。
他知道,自己賭對了。
周允需要穩定,需要有人幫他快速消化勝利果實,他張啟和手下這幾千本地兵,就是最好的選擇。
至於忠誠?那是什麼玩意兒?能當飯吃嗎?
先活下來,再圖其他。
周允看著張啟那張“感激涕零”的老臉,心裡跟明鏡似的。
用,肯定是要用的。
但防,也是必須防的。
這種老油條,順風投降,逆風說不定第一個反水。
但收編張啟這股力量,利大於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