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熊大年卻嘆息著說道:“按照我的意思,最好是安排你撤離出去,無論是安排你去江州,還是撤到後方的根據地,都是好的,可沒想到上級竟然安排你潛伏下來協助我工作,哎——”
“上級肯定有上級的考慮,惠蘭既然已經有了身孕,無論如何都應該撤離,我不一樣,上級讓我留下協助你工作,肯定是經過慎重考慮的!”陳香菱笑著說道。
熊大年劃燃一根火柴點燃了電文紙,紙張燃燒殆盡之後他說道:“我得去找一趟老崔,組織上的決定告訴他,好讓他通知白鴿做好撤離的準備,至於怎麼安排她撤離,等我回來再說!”
……
沙發上,張雲鶴和柳蕙蘭偎依在一起。
“你這兩天不去洋行上班沒關係嗎?”柳蕙蘭問道。
張雲鶴說道:“沒關係,我們這些當洋行買辦的就沒有幾個會老老實實待在洋行準點上下班的,只要能拉到生意,洋經理才會管!”
說到這裡,張雲鶴想起一事問道:“你是怎麼暴露的你自己知道嗎?”
柳蕙蘭說道:“我猜應該是我發展的下線被特務們識破了身份,被捕了,之後因為受不了酷刑供出了我,要不然特務不會學校門口抓我,如果是其他知道我身份的人洩密,特務只會去家裡抓我,而不是去學校!”
聽妻子這麼一說,張雲鶴突然想起兩天前的晚上他在特高科看到那個潛入赤尾宏一辦公室盜取機密情報而被抓的工作人員。
難道那個被抓的人就是柳蕙蘭的下線?
他問道:“你發展的那個下線叫什麼?”
柳蕙蘭心想黃為國反正已經叛變了,說出來還可以防止自己的丈夫被其所害,於是說道:“他叫黃為國,以前跟我是中學同學,他在特高科的名字叫酒井陽太!”
“酒井陽太?”
“是的,怎麼你認識他?”柳蕙蘭看見張雲鶴有些吃驚的樣子就問道。
“不認識,我只是奇怪他怎麼有一個倭名!”張雲鶴連忙否認,其實他心裡卻是後悔不已,那天晚上他如果留在特高科監獄看完整個審訊過程,說不定就能聽到這個黃為國親口出賣柳蕙蘭的口供了。
那樣一來,他就可以隱身在暗處及時出手殺死黃為國,特務們最多也只是知道柳蕙蘭這個名字,卻不知道她在哪兒,是幹什麼,這茫茫人海,整個淞滬叫柳蕙蘭的人不知凡幾,特務們查到猴年馬月也不一定能查到他妻子身上來。
他心中一動,問道:“你沒有在學校和其他地方留下過自己的照片吧?黃為國手裡有你的照片嗎?”
柳蕙蘭想了想說道:“除了組織內部,我沒有在學校和其他地方留下過照片,黃為國手裡應該也沒有我的照片,你問這個幹什麼?”
張雲鶴說道:“如果我猜得不錯,昨天早上特務們在學校門口抓你的時候,黃為國應該就躲在附近,因為只有他認識你,特務們都不認識你,特務們要抓你只能帶著他過來認人!”
柳蕙蘭聽這麼一說,仔細一想還真是,不過她有些不明白丈夫提這件事情是為什麼,問道:“你說這個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只是覺得這個人太該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