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照影知道這盒子,以前每回泡腳時也會用到,是澡豆,類似於現代的香皂,但是澡豆更為純天然,是豬胰腺洗幹淨後研磨,再加上豆粉及香料合制,有很清雅的香氣。
白照影聽見抓取澡豆的聲音。
他手壓著床面,繃直了身體,微微屏住了呼吸。
然後……
細致而又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足跟被抬起來,濕漉漉的,擱在對面男人寬大的掌心。
他的腳還沒能適應突然出水,被手託著的陌生觸感。
澡豆圓滑地滾過他的足尖、足面,調轉了個圈兒劃過他腳心。
那種癢癢的感覺,逼得他欲收腳溢位聲笑,腳腕卻被人攥住了,是蕭燼安不許他躲避。
蕭燼安的手力氣太大,鐵箍似的。
使白照影一時間鬧不清楚,蕭燼安這是甘心認錯還是不認,腳腕僵住,腦袋歪了歪。
然後在茫然的當口,他被蕭燼安硬拉著,另一隻腳也在給他塗澡豆,腳丫子滑滑溜溜。
白照影被這個過程激起過電流般的感覺。
“別,不要這樣了……”
“不要哪樣?”
“塗、塗澡豆。”
“洗腳不塗澡豆?”
往常洗腳都塗澡豆。
並且白照影愛幹淨,又因為喜歡澡豆的香味,有時還會塗好幾遍。
可是自己塗澡豆,和被別人塗澡豆,體感不一樣,被蕭燼安塗澡豆,體感則更不相同。
當初家人或者護工阿姨,幫他給腳上打香皂時,他會不好意思,偶爾也會覺得溫馨。
唯獨蕭燼安做這件事時,他會感覺……
心跳得,特別快。
嘭嗵嘭嗵,嘭嗵嘭嗵。
快得不明所以。
白照影遮眼紗底下的面頰熱燙,臉應該是全紅了,他沒捂住臉,仍然強裝鎮定坐在床沿。
他分明是懲罰者,結果自己竟狼狽不堪,心跳越發強烈,臉皮燒灼得快要滴血。
他控制不了自己,聚焦於蕭燼安緩慢了的動作,腳泡進水裡,熱水漫上來。
蕭燼安手撩起些水,手指抬起他足尖,趾縫也沖幹淨,不留一點點豆粉的痕跡。
——倒還不如讓大魔王在洗腳時放熱水欺負人!
白照影隱約發現了,比起防備蕭燼安,他似乎更害怕,蕭燼安突然對他好。
蕭燼安這人好起來,總會精準擊中某個他很需要的點。
很讓人招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