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崢寒對自己的罪行不否認,笑著只說,“寶寶,乖乖閉眼睛。”
“誰是你寶寶!”
沈瑾玉氣在頭上,才不要聽他的。
他使勁又使勁地把自己眼睛睜得大大的,像是想要把陸崢寒瞪出個大窟窿來才解氣。
只可惜陸生縱橫商場多年,早就練出一副鐵打銅鑄的厚臉皮,面對沈小少爺鐵證如山的指控,他也並不覺得心虛。
他那樣坦蕩蕩,要告訴對方:
他蓄謀已久,他也志在必得。
於是陸崢寒故技重演,他的嗓音壓得很低很沉,有種蓄意誘哄的性感:
他偏要喊,寶寶。
像是覺得不夠,他又補了一句,像是要把過去的份都一次性地補回來那樣。他喊,寶寶,寶寶。
他就這樣,在小朋友的注視下,裝腔作勢地朝對方的嘴唇湊過去。
是一個要親吻的姿勢。
沈瑾玉的呼吸猛地一頓。
他慌慌張張地閉上眼。不敢看。
他下意識地蜷緊了拳頭,心跳如擂地緊張,手掌心早洇出了細密的汗。
上一次,他只以為是醉酒的意外,以為是認錯人也以為是單純的誤會,因此才有了足夠勸服自己的理由。但這次,他們誰都很清醒,他連半個藉口都找不來。他又哪裡還顧得上找什麼藉口啊……
然而陸崢寒卻遲遲沒有動作。
他並沒有真的親下去。
他眯著眼睛,看近在咫尺的小朋友在自己懷裡瑟瑟發抖的模樣。
他想,這也算是代溝嗎?他有些時候是真的搞不懂沈瑾玉的想法。明明不允許他說愛,卻允許他們這樣無名無分地接吻。
在小朋友的價值觀裡,能容忍他的貿然進犯,卻不能接受他將真心捧出來——
就好像,他的喜歡是什麼讓人避之不及的妖魔鬼怪。
他的小朋友不需要這一份“喜歡”。
縱他陸崢寒有千百般的手段,他突然也不知道怎麼辦才算好。
不知道愛是否也能有方法論,好讓他能如願以償。
這時候,書房的門突然被頂開。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闖進來的壞小狗正顛著小短腿來搗亂。
它扒門的動作太嫻熟,顯然是慣犯了,蓬鬆的大塊棉花糖噠噠噠地跑過來,熟練地扒拉著陸生的褲腳。它高興地轉圈圈,又吐著舌頭汪汪叫。
早被嚇個半死的沈瑾玉卻像是看到大救星,趕緊搬救兵:
“抱抱!”
他又喊又叫,把全部希望寄託在自己的小狗身上,“抱抱救我!快咬他!咬他!”
只可惜小狗聽不懂小主人的呼救,以為這又是什麼新的遊戲。它顛著小短腿,對著沈瑾玉垂在沙發邊的腳趾頭,嗷嗚一下,張開了嘴。
沈瑾玉氣急了,馬上就罵:“笨狗!不是讓你咬我呀!”
他不敢朝某個罪魁禍首生氣,只好把氣都撒在無辜小狗身上,他振振有詞地宣判:“我會沒收你所有的罐罐,以後阿姨也只會給你吃清水煮胡蘿蔔,撒嬌也不會管你……”
陸崢寒聽著,無奈地笑,只好將這個和小狗較上勁的壞小孩放開。
沈瑾玉趕緊翻身爬起來。
嗖一下,坐到沙發邊邊去。離陸崢寒遠遠的。
他警惕地看著陸崢寒,又偷偷地用袖子擦嘴。
小狗沒意識到剛剛發生了什麼,更沒意識到自己在搗亂。它親親熱熱地地用舌頭去舔陸崢寒的手,陸崢寒不動神色地將手收回,又一臉平靜地摸了一把抱抱的小腦袋,將口水“物歸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