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醫院是一個充滿生離死別的地方，一首音樂或許不能帶來什麼，卻是能在某一個時刻讓人放鬆。
他除錯了一下鋼琴的音準認為沒什麼問題了才坐下來開始彈奏。
謝愈最喜歡彈的還是古典樂，尤其是那些高難度的他愈發愛彈。
只是別人愛彈高難度的是為了炫技，他則不是，是為了享受。
他可不要太享受這些了。
這一次他選了一首德彪西的《月光》，這一首純音樂的調子是比較舒緩的，也是讓人比較放鬆的，桑予靜靜地在人群中聽著他彈奏，覺得腦海裡突如其來的疼痛都好了不少。
她微微嘆息，察覺很多步伐匆匆的人都放緩了一些腳步，喜悅的人更加喜悅，悲傷的人彷彿得到了另外一種治癒，讓人無法忘懷。
謝愈也沒有去管其他人，從第一個琴鍵被按下開始，他便完全沉浸在音樂之中，那種感覺……截然不同。
桑予靜靜地看著他，直至叫到他們的號了，他才戛然而止。
桑予感受到周遭人不少都怔忪起來，想要他再來一首。
“到我們了。”謝愈很快又是重回她的身邊，牽起她的手往科室的方向走去。
“好。”桑予的心情可是好上不少，也任由他牽著自己的手，毫不吝嗇地誇贊他：“謝先生，你好厲害啊。”
“回去給你彈。”
“其他人……也很喜歡你的音道。
謝愈側頭看向她，也笑了笑：“也是我的榮幸。”
……
醫生知道桑予有既往病史，知道她出過車禍，讓她先去做一下檢查然後再回來。
桑予知道自己腦海裡有淤血，實在不是那麼容易去驅散的。
而且，她也是知道自己失憶是因為腦海裡的淤血，的確不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情。
“之前……是不是也試過突然頭暈惡心這樣的？”醫生拿到她拍的片子去分析，還是皺了眉。
“之前經常這樣，最近倒是好很多了。”桑予如實說道。
“你這個淤血的情況只能等它慢慢散去，我們人為幹預不了多少，剛剛你有沒有想起一些什麼？”
醫生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謝愈還是不自覺地看了桑予一眼，也不知道是擔心還是期待。
“想起了一些但是實在是太快了，沒能看清楚就忘記了。”桑予這般對醫生說道。
“這樣子……你現在還是要多點休息不要太過勞累，而且也不能有太多的撞擊，不然那會相當麻煩。”醫生說著還是看了謝愈一眼，“他是你男朋友嗎？”
“……不是。”桑予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這般說道，並沒有承認。
醫生也不知道信沒信，“最近性那方面的生活不要太頻繁和太激烈了，不然也會影響。”
“……好的，我知道了。”桑予莫名有些社死，連看都不敢看謝愈一眼，又是認真聽醫生說了別的方面的注意事項之後才鬆了一口氣，和謝愈一起出來。
只是，她並沒有再和謝愈並肩而行了，而是走在他前面好幾步的位置，好像賭氣那般，不知道是生自己的氣還是生謝愈的氣。
謝愈自然能察覺出她情緒的不妥，主動上前幾步握住了她的手：“是不是醫生的話讓你不高興了？”
“你……你以後不要動不動就……”桑予臉上臊得慌，雖然她不認為是那方面的事情導致她今天發生這樣的事情，可是醫生既然說了，她覺得之後還是循規蹈矩好點。
“我怎麼了？”謝愈好像還是不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