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理解他?理解個屁!
陽臺上難得沒什麼人,大概是快到飯點,人群都集中在餐廳。 兩人靠著邊緣的欄杆,望著遠處的生著煙火氣的街道,那邊,快餐小攤正忙得熱火朝天。 陶晗之喝了口水,問了句:“林總怎麼在這兒啊?” “老人在做理療,我來和她以前的醫生聊聊。” 陶晗之無聲地“哦”了句,點頭表示明白。 林適的兩手擱在欄杆上,修長的手指淺淺握著礦泉水瓶,自然垂掛著。風偏偏鑽進他的領口,不時撥弄。 “這是我第二次看見你不願意說出自己的工作地點了。” 聞言,陶晗之忍不住笑出來,“林總,偷聽不禮貌哦。” 林適喝了口水,一臉正色。 陶晗之想起剛才的事,無奈地嘆了口氣:“我知道我改變不了我爸,我就是想氣氣他,給他的人生添點堵。” 林適笑了一聲,“故意添堵?” 陶晗之聳聳肩:“沒辦法,老天派我當他女兒,大概就是他必經的劫。” 她的手撐著下巴,望著遠處虛空的一點:“其實我也不是一直這樣子。小時候,我特別崇拜我爸。可以說,他幾乎就是個天才,高中保送,大學本碩博連讀,畢業的時候順利留校當了教授,沒幾年就拿了帽子,甚至在外面開的公司都發展得很快。我爸一生過得太順,他根本理解不了普通人使盡全力也很可能失敗的滋味是怎樣的。” 林適望著陶晗之的側臉,有些訝異,她說起這些,是含著笑的。 陶晗之瞥了眼林適,笑了一聲,“忘了,估計林總也是一路這麼長大的吧。如果你是我爸的兒子,他一定覺得人生圓滿。” 林適勾唇看她:“你現在這樣,他還不滿足?”沒想到,關於父親的東西,他會想聽,甚至追問。 “嗐,我離他的理想差遠了。”陶晗之轉了個身,背靠著橫杆,仰著頭望天:“小時候我幾乎是補習班裡泡著長大的,一次成績下降他就緊張得不行,可以說,我整個學生時代都是在高度緊繃的狀態下過來的。不過那個時候,我覺得我理解我爸,更多的是埋怨自己為什麼不能完美達到他的要求。” 她閉著眼睛,用其他感官觸控暖陽。 她的頸線是藍天的岸線。 “後來雖然上了他期望的大學,但我分數不夠…
陽臺上難得沒什麼人,大概是快到飯點,人群都集中在餐廳。
兩人靠著邊緣的欄杆,望著遠處的生著煙火氣的街道,那邊,快餐小攤正忙得熱火朝天。
陶晗之喝了口水,問了句:“林總怎麼在這兒啊?”
“老人在做理療,我來和她以前的醫生聊聊。”
陶晗之無聲地“哦”了句,點頭表示明白。
林適的兩手擱在欄杆上,修長的手指淺淺握著礦泉水瓶,自然垂掛著。風偏偏鑽進他的領口,不時撥弄。
“這是我第二次看見你不願意說出自己的工作地點了。”
聞言,陶晗之忍不住笑出來,“林總,偷聽不禮貌哦。”
林適喝了口水,一臉正色。
陶晗之想起剛才的事,無奈地嘆了口氣:“我知道我改變不了我爸,我就是想氣氣他,給他的人生添點堵。”
林適笑了一聲,“故意添堵?”
陶晗之聳聳肩:“沒辦法,老天派我當他女兒,大概就是他必經的劫。”
她的手撐著下巴,望著遠處虛空的一點:“其實我也不是一直這樣子。小時候,我特別崇拜我爸。可以說,他幾乎就是個天才,高中保送,大學本碩博連讀,畢業的時候順利留校當了教授,沒幾年就拿了帽子,甚至在外面開的公司都發展得很快。我爸一生過得太順,他根本理解不了普通人使盡全力也很可能失敗的滋味是怎樣的。”
林適望著陶晗之的側臉,有些訝異,她說起這些,是含著笑的。
陶晗之瞥了眼林適,笑了一聲,“忘了,估計林總也是一路這麼長大的吧。如果你是我爸的兒子,他一定覺得人生圓滿。”
林適勾唇看她:“你現在這樣,他還不滿足?”沒想到,關於父親的東西,他會想聽,甚至追問。
“嗐,我離他的理想差遠了。”陶晗之轉了個身,背靠著橫杆,仰著頭望天:“小時候我幾乎是補習班裡泡著長大的,一次成績下降他就緊張得不行,可以說,我整個學生時代都是在高度緊繃的狀態下過來的。不過那個時候,我覺得我理解我爸,更多的是埋怨自己為什麼不能完美達到他的要求。”
她閉著眼睛,用其他感官觸控暖陽。
她的頸線是藍天的岸線。
“後來雖然上了他期望的大學,但我分數不夠,沒夠上我爸希望的醫學,被調劑去了工業設計,為此我爸氣個半死,差點要我複讀。但我哪會肯啊,咬死了絕不複讀。那時候,是我人生第一次叛逆。”
說到此,她睜開眼睛,瞥了眼林適,突然好奇:“林總,您叛逆過嗎?”說完這句話,她自覺有些好笑,總覺得這兩個片語合在一起很是陌生。
林適的手握著礦泉水瓶,指甲有意無意地掐著塑膠瓶上的小坑,發出砰砰的輕聲。他憶起往事,挑眉笑笑:“我啊,比你再早一點吧。”他很少和人說自己的私事,此時卻不由自主地順著她的話,回答了她。
陶晗之想象當時的小林適和家裡對峙的樣子,不由覺得還有些可愛。
她接著道:“反正那之後我爸一直不怎麼待見我,對我這不滿那也不滿。勢為那件事之後,他更是對我忍無可忍。”說到這,陶晗之突然想到:“說起來,您為什麼不問我以前在勢為的事,就招了我?”
林適手裡轉瓶蓋的動作一頓,隨後慢慢旋上。他用熟練的話術說:“用作品說話的人,不必多問。”
陶晗之偏了偏頭,笑笑沒說話。
“前幾年,我還特別在意我爸對我說的那些話,不過這幾年想通了很多事,也就無所謂了很多。”
“怎麼說?”
“我覺得,其實不是每個人都天生知道怎麼做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