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推他入深淵(四)
“傷害在所難免,這都在意料之中,再怎麼難堪的傷害我也承受過來了,往後的傷害,不過爾爾。”她穿戴整齊,擇了包,“誠叔,我不想做單選題,我想做多選題。我跟宋司璞是合作夥伴,我跟金頤是朋友,我跟紀臨江是舊情。只要我堅定這個立場,不輕易站在他們的對立面,這三個男人會一起保護你們,三重保障,對我來說,這就夠了。至於我個人安危,只要不丟命,都算不得什麼傷害。”
“你是這麼想的麼?”老誠深深的擔憂。
敬舒點頭,“誠叔,你知道,男人和女人有什麼不同麼?”
老誠搖頭。
敬舒說,“女人是水做的,可滴水穿石,可冰凍三尺,亦堅易柔。男人是火,是鋼。但女人這把水可以滅了男人的火,百煉鋼也可化為繞指柔。”
“女人做這樣的選擇,總是吃虧一些。”老誠說。
敬舒微微一笑,“過程不重要,結果才是最重要的不是麼?”
“我怕宋司璞利用完了你,就對你下毒手啊。”
“不到最後一刻,鹿死誰手都不可知。”敬舒出門前,忽然站定,沉默許久說,“誠叔,你覺得哥哥的死,誰的嫌疑最大?”
老誠說,“宋司璞。”
“他出獄那天,我遭遇槍擊,哥哥的車爆炸。”敬舒說,“宋司璞的嫌疑最大,我曾一度以為是他做的,我問過他,他只承認了槍擊,不承認爆炸跟他有關。”
“宋司璞的話信不得。”
敬舒點頭,“可若真是宋司璞做的,依紀臨江的性格,早該告知我了不是麼?他會以此讓我憎恨宋司璞,遠離宋司璞。可是他沒有,他對哥哥的死隻字不提,從未提過,這正常麼?爸爸的死,繼母的入獄,哥哥曾被陷害這些事情他都提過,唯獨哥哥的死,他從未提及,也沒有查明過真相,這意味著什麼?紀臨江未必不知道真兇是誰,若是他袒護真兇,你覺得這樣的人,我不該憎恨麼。”
老誠緩緩點頭。
敬舒去嬰兒房看了熟睡中的叮當,撐著一把傘離開,徑直去往gay總的商務會所。
老誠深深看著她的背影,對於她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充滿了擔憂,這個女娃娃從小到大都這般有主意,愛憎太過分明,如今槍口抵在她脊樑骨上了,逼著她往前走,退不得,進不得,但願一切皆隨她願,不要再有傷害。
同一片天空下,宋司璞正坐在病房的沙發上,看傳送過來的沈氏集團人物關系圖鑒。既然做戲,那便要做全套的,他穿著病號服,胸口纏著繃帶,對外宣傳傷勢過重,下了病危通知書。
房間裡的窗簾緊閉著,開著燈,桌子上擺滿了中餐,他還沒動碗筷。
寧助理和東哥守在一旁,門外有警務人員看守,密不透風。
寧助理說,“我們已經向外傳出您命懸一線的訊息,估計他們還要派人來刺殺,下午我們將洩露您身亡的訊息,杜絕他們的反撲。”
宋司璞拿出筆,在圖鑒表後,寫下了幾個違法犯罪交易據點,遞給寧助理,“給金局,這幾個大窩點,夠他再立功勳,平步青雲。”
寧助理接過,“我們已經跟沈氏的胡臻聯絡上了,他態度曖昧不清。依我看,他有策反的心理,畢竟我們給他的甜頭,比他跟著沈宥更有前途,他不會不懂,只要他願意合作替我們拋誘餌,事情就好辦了。雖然他有些居功自傲,但他給沈宥擋過好多次槍殺,算是生死之交,沈宥最信任他,違法買賣都是交給他做。”
宋司璞埋頭吃飯,沒言語。
待寧助理離開後,東哥一個人站在一旁,他幾乎寸步不離的守在宋司璞身邊,內心對他充滿了愧疚,他說,“沈老大告知你的窩點,你都給金局了?”
宋司璞悶聲吃飯,很久,才回了句,“一部分。”
東哥眼眶微紅,“司璞,對不起。”
宋司璞說,“坐下,吃飯。”
“如果不是我,陸……”東哥及時閉嘴,情緒波動,“我不該把那名匿名信以你的名義遞出去。”
宋司璞眉也不抬地說,“你救了我,何錯之有。”
東哥握緊了拳頭,當時只想按照顧先生的交待,幫司璞盡快出獄。所以將偷聽來的沈老大和司璞的重磅對話內容以司璞的名義寫了封匿名舉報信交給顧先生,由顧先生親自操作,幫司璞減刑,並列入機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