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瑜盯著沈清涯看,忽然頓住,腦海裡飛速運轉,她有些慌亂的轉過身背對著門,一會又轉回去,邁進出租房的門,抬起手在沈清涯臉龐輕輕撫過,嗓音輕柔,又帶著小心翼翼,“沈清涯,是不是被那些人打得很疼呀?我給你看看吧。”
沈清涯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麼,險些原地去世,腳趾瘋狂摳地,“沒,剛才有風糊了一下眼睛。”
“確實,風是有點大。”紀瑜順著沈清涯的話說,把醫藥箱放在沈清涯的書桌上,開啟箱子拿出紅花油。
她把紅花油的蓋子開啟,將泛紅的液體倒在手上,在自己掌心先揉散。
沈清涯懊惱,退後兩步,連忙擺手,“紀瑜,不用幫忙,我可以自己弄。”
“今天也是因為我才被圍困,你別跟我客氣。”紀瑜一邊說著,一邊向著沈清涯靠近。
沈清涯不住的往後退,哪裡還想得起之前複雜的悲傷,活像即將被逼迫的小媳婦。
沈清涯被逼退到床上,伸手去摸空調被。
紀瑜噗嗤笑出聲,“沈清涯,你怎麼這麼可愛呀?你自己擦藥吧,走了。”
紀瑜拍拍手,說走是轉身就走,不帶一絲猶豫的。
房間的門開啟又合上,沈清涯抬起眼眸看了看緊閉的門,抱著被子一通翻滾,轉而又如死魚一樣癱在床上,將頭蒙進被子裡。
該死,沒臉見人了。
怎麼能在她面前掉眼淚!
紀瑜悠哉悠哉回了家,在廚房洗了手。
這會沒有什麼睏意,她拿出畫板和顏料出來作畫。
之前心生靈感的《黑夜》與《曙光》畫得七七八八了,她將畫做了最後的完善,開啟新的創作。
興之所至,不覺時間流逝,等紀瑜完成最後一筆,窗外已然落下晨曦。
紀瑜放下筆,欣賞了一會自己的作品,水藍織金錦袍的少年側坐在梨樹下,長至腳踝的墨發隨意披散著,他微微抬起下頜,眸光瀲灩。
梨花紛飛,清冷且留情。
紀瑜將畫板蓋上,起身去衛生間弄來抹布沾清潔劑擦地板上的顏料。
打掃了衛生,紀瑜洗了個澡,更換衣物,背起書包出門,去對面敲喬年的門。
喬年知道紀瑜的出門時間,早就起來了,聽到敲門聲,立即開啟門換鞋子,和紀瑜一同下樓。
沈清涯睡眼惺忪的關門,扭頭看到紀瑜,條件反射,一溜煙的往樓下跑。
喬年伸長脖子去看,“這位沈清涯同學好像社恐有點嚴重,之前他還打招呼,今天竟然跑那麼快。”
才跑下一層樓的沈清涯:“……”
“年年,不要背後蛐蛐別人,這樣很不禮貌。”
沈清涯抬首。
“有什麼話要當面去說。”
“……”
“這樣就不是背後說人壞話了。”
喬年點點頭,表示學廢了。
沈清涯莫名笑了,放輕腳步。
聽這聲音裡的元氣,想來她已經將昨天的事拋諸腦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