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自已言語愈發激烈,於瀅深吸口氣,壓低嗓音:“ 說到底是銘齊有錯在先,覬覦了不該覬覦的人,他被關進去是應該的。”
“現在榮暉和紀家這麼多年的交情也斷了,這還不夠嗎?為什麼還要徹底廢了他?”
徹底廢了他?什麼意思?
姜莞瞳孔微縮,心頭驚疑,面上卻只輕聲啟唇:“潘夫人說的這些未免可笑,他活下來難,別的人活下來就不難嗎?”
“去年有個剛從京大畢業的女孩,叫林姝,潘夫人還記得吧?”
於瀅眸光一窒,尚未開口就聽姜莞繼續道:“潘夫人確實給了足夠的錢作為補償,但不是所有人都接受這樣的補償。”
“林姝就沒有接受,堅持起訴,潘夫人是怎麼做的?以林姝父母的工作為要挾逼迫他們一家人接受,各種手段層出不窮,林姝最後自殺身亡,她父母也被你們逼得離開了京市,從此杳無音訊。”
“潘夫人,你的心才是真狠吧。”
姜莞語氣愈發疏冷:“我不知道你說的徹底廢了他是什麼意思,但如果真是這樣,那我樂見其成。”
昨晚到家之後殷惜公司就已經將這些查得清清楚楚,還打包成檔案發給了姜莞,直言到時相關人調查時說不定裡頭有能成為她有力證據的東西。
於瀅沒了大兒子,如果現在好不容易養大的潘銘齊又被廢了,牢獄之災更是避免不了,也難怪她會將她綁來這裡。
而既然已經做到這一步,於瀅顯然就是抱著魚死網破的決心來的,她也就沒有什麼虛與委蛇的必要。
無論她說什麼做什麼都已經不重要,於瀅來的時候就早已經做了決定。
而姜莞這番話說出口之後,再回想起淩晨都還在搶救室的潘銘齊,於瀅徹底抑制不住恨意一把捏住姜莞的下巴。
“我丈夫要顧慮得太多,但我不用,這二十多年來我的精神藥物就沒停過,我只是受不住這個刺激而已。”
話音剛落,她就要掐住姜莞細嫩的脖頸。
然而也就在她手才剛覆上去之時,身後就傳來連續數道沉悶而無法忽視的慘叫聲。
她眉心狠狠一跳,下意識循聲望過去,下一刻動作卻驟然滯住。
喉間力道松開的瞬間,姜莞也緩緩掀開眼簾,看清了不遠處的場景。
將姜莞帶過來的那三個大漢正滿面扭曲而痛苦地倒在地上呻吟,邊上則立著幾道極其陌生高大的身影。
他們皆踩著軍靴戴著面罩,看不清面容,唯獨望過來的眼神極其迫人,叫人不寒而慄。
但無論是於瀅還是姜莞的目光,都在第一時間落在了中間那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