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你媽關系緩解了沒。”沈馳問他。
周妄沒說話,可能吧,有點,至少說了幾句話,知道她最近生活不錯,他淡淡“嗯”了聲。
“那還挺好的。”沈馳不經意一句,讓周妄想起他媽。但是沈馳顯然沒有想在這個話題聊下去的打算。
最後一場考完的時候,大半個學校的學生都提著行李箱返校回家了。今年雪下得很遲,薄薄的一層像天上的霧。
周妄考了一上午,有點餓。他不知道沈馳是怎麼找到他考場的,蹲在教學樓走廊靠窗的位置啃卷餅,沈馳今天醒得很早。
他說周妄最後一場,他要陪考。
“考得怎麼樣,能考多少分,水平發揮好嗎?”沈馳緊跟他身邊就問。
煩不煩。
周妄用肩膀撞他。
沈馳回撞過去,周妄從手機袋裡面拿出手機,順便在門口地上拿了把傘。
“這傘是你的?”沈馳問。
“不然呢。”
“我看它躺地上以為沒人要的。”沈馳話語裡滿是嫌棄。
“我看你才沒人要。”周妄嗆回去。
“我有你要呀,你晚上天天要我。要了好多。”沈馳湊近他嬉皮笑臉。
“滾啊。”周妄瞬間低頭,環視周圍。
沈馳讓他在這裡抬不起頭。
路上,小雪飄飄,路邊也有人打傘的,但更多是沒有撐傘的。北苑的地理位置本就偏江北,屬於北方,雪是不怎麼常見但也能見到的天氣,見到還是會稀奇,有人也對著天空胡亂拍。
雲霧濛濛灰色,枯枝爛葉的在泥土裡混雜一起,雪就淡淡鋪在上面。已經稍微有積雪了。
周妄就是那個打傘的,沈馳不可能打傘,他還去奪周妄的傘,要和他“共白首。”
周妄才不陪他,雪水打濕頭發濕漉漉的,冷得很。周妄對雪沒什麼興趣,用傘擋風又擋雪,一點也不浪漫。
只是不經意抬眸間,他看見雪飄落在沈馳的發絲間,落在他的眉毛上,周妄見到他略微泛紅的鼻尖,和勾唇起的笑容,雪映在他狹長的眸眼裡那樣耀眼,白皚皚一片,沈馳隨意甩著頭,因為剛才路過樹下被雪砸了,他沒那麼倒黴,那就是故意想被砸。
周妄竟然在他身上找到了點少年感。
一陣冷風突然吹過來,他傘分神間沒有那穩。
沈馳見他愣在原地跟個小孩一樣,就彎腰替他撿起傘,遞到他手裡。“喏。”
沈馳沒有撐傘擋他頭頂還的,而是故意把傘偏著。
周妄還是淋雪了。
他神色和雪比起來淡然許多,濃睫低垂沾著雪,熬夜複習導致他最近面容清瘦,經常看書看得眼神渙散,整個人顯得沒什麼精神,頹喪很多。
雪天襯得他膚色更加白得耀眼,單單站在原地,長眉輕輕一緊,漆黑眼眸望向沈馳的時候,竟還顯得比平日溫柔。
“幼稚。”周妄奪過傘。
沈馳蹭他的傘一併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