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皇城之內,無論是禦書房,還是聖上寢宮,她都已來回不下百次,每次都如入無人之境,就算她哪日一時興起拔了聖上的青絲,也不會有人知曉。
此時,言笑負手站在鎮南山莊門外,神情淡然,冷眼望著“鎮南山莊”四個金漆大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門前,身披鎧甲的府兵一字排開,手持明晃晃的長刀對著言笑。
紅牆之上,寒光森森,弓箭手們滿拉弓弦,只待一聲令下。
當先一個領軍聲音洪亮,問道:“來者何人?”
“私人恩怨,倘若各位軍爺賞臉,給我讓個路,我可以不殺你們。”
“大膽狂徒,竟敢在蜀王地界上撒野,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領軍拔出長刀,直指言笑,道,“速速繳械,投降不殺!”
“不識好歹的家夥。”言笑扭扭脖子,鬆鬆手腳,撇嘴道,“自找死路。”
話音一落,言笑身子一閃,只聽一連串低喘,誰都還來不及看清楚情況,一字排開的府兵們一字排開地倒下了,喉嚨上都多了個血洞,就這樣一命嗚呼了。
領軍抬起手,還沒來得及揮下,雙臂就脫骨而飛,伴隨著他呼天搶地的慘叫,兩道血柱噴射而出,不一會兒就沒了動靜。
紅牆上的弓箭手們還沒反應過來,便也“噗噗噗”落下高牆,死得透透的。
破了第一扇門、第二扇門、第三扇門......
言笑站在第六扇門門前,身後屍橫遍野。
第六扇門的領軍是位面容清癯的白發老嫗,目光如炬,彷彿能洞察人心。
白發老嫗拱手道:“女俠好武藝,老朽佩服。”
“府內宵小殺我谷民,屠我花谷,血海深仇,不可不報。”言笑拱手,“還請前輩讓個路。”
“他是王府的座上賓,老朽身為王府護院,雖知他死不足惜,但護他周全乃職責所在,實在身不由己。”白發老嫗道,“還請女俠手下留情,留我等一條小命。”
言笑道:“繳械不殺。”
白發老嫗微微一笑,咬了咬牙,右手長刀一絞,齊肩自斷左臂,忍痛道:“老朽無能,女俠請便罷!”
言笑皺了皺眉,向前邁了一步,府兵們卻紛紛拔刀相向,攔住了她的去路。
“不想死的——,統統放下兵器,”白發老嫗沉聲道,“讓她過去!”
乒乒當當!
在一陣鐵器撞擊的脆響中,第六扇門的府兵統統繳了械。
第七扇門。
言笑要殺的人就躲在裡面。
破了這扇門,殺了那個人,景融的血海深仇,茶花谷的血海深仇,就得報了。
這一次攔在言笑面前的中年男人身材瘦削,臉上布滿疤痕,幾乎沒有一塊好肉。他目光陰騭,死死盯著言笑,就像毒蛇信子般惡毒。
“人啊!”中年男人把玩著一柄飛刀,“一旦上了年紀,真就沒用了。連一介女流都攔不住,妄稱——”
話未說完,突然“嗯唔”一聲,中年男人栽倒在地,喉嚨上多了個血淋淋的洞口。
“廢話真多。”言笑聳聳肩膀,目光掃過一張張黝黑的臉膛,朗聲問道,“還有誰要攔我嗎?”
府兵們面面相覷,一時無人應答,鴉雀無聲。
言笑撇撇嘴,道:“繳械不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