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丞相家的萬人嫌真少爺小炮灰【18】
在感到耳畔陡然傳來似有若無的呼吸聲時,熙熙瞬時一驚,下意識就要回頭看向那呼吸聲的方向。
寂靜黑暗的夜裡,心跳動靜宛如敲鼓,每一下都擲地有聲。
熙熙渾身都警惕著,神經也不自覺緊繃起來,隨時準備著大叫或逃跑。
但下一秒響起的熟悉磁性嗓音,瞬間讓熙熙的戒備變為錯愕和驚喜。
“熙熙,睡不著嗎?”
那嗓音近在咫尺,熱氣撲打在耳垂與耳尖上,讓熙熙渾身微微一酥,熙熙忍不住咬一咬下唇,想回過頭去。但對方卻徑直貼上了熙熙的頸後,熙熙便繼續維持那樣的睡姿了。
熙熙壓低聲音,順從回答:“有點睡不著,秦大人,您怎麼來了。”
秦昭言簡意賅,“擔心你。”
熙熙聞言軟乎乎地喔了一聲,心裡不由升起小小的開心。
秦昭似乎也是剛沐浴完,周身散發著淡淡的清冽好聞氣息,此刻側臥在床榻外側,從身後擁著熙熙,力度不輕不重,剛剛好。
熙熙小小的身板便窩在秦昭溫暖的懷抱裡。
被熟悉的氣味籠罩著,熙熙竟不知不覺地放鬆下來,也不再翻來覆去睡不著了,乖乖的始終維持著一個姿勢,漸漸睏意上湧,熙熙安然入睡。
次日一早,熙熙精神飽滿地醒來,睜開眼睛後第一眼便往身旁看。雖然早有預料,但在看見身旁的位置已經空了後,熙熙還是有幾分失落。
果然,還是在攝政王府好。
不過好在每晚秦昭都會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入丞相府,來熙熙這間院子的臥房裡陪熙熙入睡。
於是熙熙過上了白日拿柳府上下所有人解悶、夜裡與秦昭同眠的痛快日子。
而府外,京城正風雲變幻——
當今聖上秦燁不知怎的,自幾日前便穿出身體抱恙的噩耗,遲遲不能早朝。
朝堂政事一概由攝政王秦昭代為打理。
原本眾臣都以為皇上這是小傷小病。不多時便會痊癒,但沒料到,皇上不僅未見好轉,還一日比一日嚴重,到最後甚至連坐起都不能。
這讓朝中人心惶惶。
此刻,皇宮內。
天子寢殿中。
秦燁病懨懨地躺在龍榻上,閉著眼,唇色蒼白,一臉虛弱,消瘦得不成樣子,眼中一半恐慌一半怨恨。
秦燁起初病倒,還以為是近來煩憂甚多導致病氣入體,可眼見著禦醫們如何診治,自己的身體都每況愈下後,他才驚覺不對。
秦燁連忙請來早已退閑於家、頤養天年的老禦醫,老禦醫醫術過人,一下便診出他中了某種慢性毒藥,壞了身體根基,現在毒發,只能憑各種世間毒物以毒攻毒地吊著性命。
這段時間,秦燁是捏著鼻子或喝或吃了以毒蠍子、毒蜘蛛、毒蛇毒草等等毒物為藥引的各種藥,可依舊感覺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他恨極了。
但秦燁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究竟是何時被下的這慢性毒,他向來對入口的東西謹慎到了極點。
直到看見一直奴顏婢膝、伏小做低的孫福盛,陡然想起自己看書時的「陋習」——翻動書頁時若是遇到誤粘在一起的,想也不想便會以手沾唾沫去分開,秦燁才恍然大悟,一時間氣血上湧,差點吐出一口老血。
秦燁此刻已經是虛弱不堪,即便是震怒,聲音也沒能大到哪裡去,他憤恨地指著孫福盛,手指顫抖。
“你這孽畜!你是為秦昭那畜生做事是不是?!竟敢對朕下毒……朕要你死無葬身之地……咳咳咳……”
由於太過激動,秦燁還未說完便是一陣劇烈咳嗽,咳得可謂是昏天黑地,秦燁胸口氣悶且痛,一口氣沒上來直接暈倒過去。
一旁的孫福盛原本還想象徵性地跪倒在地痛呼幾聲皇上冤枉、皇上饒命,結果一抬眼看見秦燁已經昏倒,即將脫口的話瞬時便咽回去了。
孫福盛冷冰冰地看著龍榻上的秦燁,啐了一口,低道:“天作孽,尤可恕,人作孽,不可活!”
說完,孫福盛又調整出一個痛苦的表情,擠出幾滴悲哀的眼淚,尖聲大喊:“禦醫!禦醫!”
……
在秦燁蘇醒前,孫福盛便早已和禦醫交代了「情況」。
“張禦醫,皇上這可怎麼辦啊……嗚嗚嗚,先前又來一次病發,這次比之前的都要嚴重。不僅吐了血,還開始出現幻覺,指著人便說是下毒兇手……奴才自知低賤,皇上若是殺了奴才高興,那奴才也欣然赴死,可奴才一片赤膽忠心,絕不能如此枉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