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到後邊不少文臣也上去了,現如今文人照樣佩劍,習君子六藝,武德充沛,與武將之間並沒有太明顯的區分和隔閡。
再說了,誰不想上天一圈兒看看,反正看起來不算危險,基本上都能全須全尾下來,只是有那麼兩三個人覺著往下看會喘不上氣,但也還能克服。
殷靈毓被搬了個椅子坐在那兒,主要是上次來乘大天燈,她站旁邊就暈倒了,怪嚇人的,所以眾人乾脆就特殊關照了一下,甚至還給擺了個小几,放了盤點心,有的大臣看到了還把自己身上帶的給添一塊兒進去。
殷靈毓啃了半天,盤子裡硬是還是滿滿當當,比最開始還多。
在場的大多是比殷靈毓大了一兩輪的,有些年紀較長的,孫女都比殷靈毓大,殷靈毓又生得病弱蒼白,因此除了些心思歪的,看著殷靈毓大多帶著慈愛的善意。
於是點心山又高了一層,不知道是誰,還把蒸餅放上去了,老大一個,殷靈毓最終叫青葉打包走了。
都是心意,丟了不好。
衛淑被殷靈毓吩咐暫且跟著燒玻璃的工匠,負責催和驗收一批漂亮的小玻璃瓶,不算太著急,畢竟蒸餾還不知道效果怎麼樣,殷靈毓打算試試酒精和香水,不過酒精因為如今酒水的價格,可能不太能推廣到軍中。
但香水,也許可以配上玻璃瓶加入拍賣。
是的,最終李世民還是批准了拍賣,只是是叫李氏裡一個偏支子弟負責,他只收錢和監管,效果還是不錯的。
再加上收入有所下跌,但依舊可觀的腳踏車鋪子和穩定的肥皂鋪子,李世民手裡寬裕的不是一星半點兒,最近走路都帶風,高高興興,心平氣和,魏徵勸諫都能笑著聽。
殷靈毓回到太極殿後靠在窗邊,看最後一抹晚霞的餘暉掙扎著被夜幕吞沒。
她不會的。
就像她依舊下意識不浪費糧食。
她聽得到他們的哭聲,她會止歇他們的哭聲,她不會忘記她從何處來。
素日城裡慣常的會有些乞兒,哪怕這裡是長安也不例外,但近日來長安裡的乞丐卻銷聲匿跡了,有些人注意到了,但也沒太在意。
“賣報啦!賣報啦!”小童穿著身圓領窄袖的缺胯袍,衫子的一角掖在腰帶裡,腳上是雙乾淨的粗麻布鞋,斜挎著包,抱著一大疊印著密密麻麻字的報紙,沿街叫賣著。
一個賣槐葉冷淘的小販認出那臉來,把人叫住:“哎?狗娃?石頭呢?你們這些天跑去哪兒啦?剩菜還要不要?”
小販賣冷淘賣的就是個夏天的涼快氣兒,本身還有一手鋦瓷的好手藝,不太靠這個吃飯,因此對著來來往往的乞兒們心軟,但凡出攤了又有賣剩下的,總是送了乞兒吃。
美其名曰,反正放過一宿也容易壞,自家也吃不完,叫他們混個肚圓。
狗娃和石頭人小,但手腳健全,又懂禮,吃完了還總是試圖幫他的忙,因此小販也就把他們幾個這個小團伙兒的人給記住了,前幾天沒看到還有點擔心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