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當今陛下疑心重。
因而葉銘臻屢受重用,朝廷舊臣被疑兩心,削的削,砍的砍。
而太監,作為天子家奴,卻很受重用。
兩淮鹽業積累甚重,陛下不放心曾經的富商大賈。
聽聞葉銘臻與我有少時同窗之誼,很是感興趣。
恰好蒙他開天恩,下江南。
我那時已在揚州置辦了庭院,為交際往來,修得很是恢宏富麗。
陛下便落榻於我的夢園。
流水般的銀子使進去,哄得龍心大悅。
他酒後便定了:「你,便為江南皇商。」
如此,在我十五歲之年,我冠以皇商之名。
算來算去,竟也是女子之身助益了我。
正是疑心病重,才不願意江南士族坐大。
我一個女子,無根無基,身若浮萍。
既無父母,又無雙親。
恰恰符合他對「刀」的要求。
而他的另一把刀,則是葉銘臻。
在夢園相見的時候,我問他:
「博如,你下定決心了嗎?」
與狼共伍,不是長久之事。
他與宦官走得這麼近,不是易事。
朝政之事,朝不保夕,指不定哪日就被當成奸黨清算了。
月色如水,葉銘臻的側臉很沉靜。
他說:「時機未到。」
直至幾月後陛下回京,京城發生一樁大案。
宦官何言蓄意謀反,已被葉銘臻親手羈押。
而風口浪尖之下的葉銘臻,則毅然辭官。
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兒。
如果有,那個人或許只有我。
我在風暴之後收到了他的一封信。
信上只有幾個字。
【不日將歸。】
叫我想起曾經我們玩過的家家酒。
「你去哪兒了?」
「我去雲遊四方了。」
「那你還會回來嗎?」
「不日將歸。」
也許,我們終在徽州再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