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 84 章 血色殘陽將東宮……
血色殘陽將東宮琉璃瓦染成赤金, 東宮大殿內,穆滄鈞摩挲著青玉扳指,收買人心, 栽贓陷害,捉風捕影,這玩兒意, 儲君之位的幹起來輕輕鬆鬆甚至不要花一分錢財,自有人鞍前馬後, 替他執子。只是他才入京不到一年,羽翼尚未豐滿, 底下無人可用, 只有東宮那群太監們。
金溪公主的駙馬入京不到一個月就因為亂議朝政, 貪汙賄賂被監察院查辦, 啷當入獄。
穆滄鈞看著自己年過八十的外祖, 到東宮來替自己侄子求情時, 看著跪下階下的白發老人。他心裡生出一股異樣的感覺,原來這個位子, 就是讓自己親近之人對自己戰戰兢兢。
他沒有感到緊張孤獨, 卻在心頭湧上一股莫名的激動,按理說宛城南家的小少爺是個喜歡走馬觀花,好犬鬥雞的小郎君,不會這麼冷酷無情。
可他身上流著穆衛祈一半的血,他有著父親的冷酷無情, 當然也有著母親那一份的決絕冷漠。
剛入宮他是感覺不適的, 他覺得他不屬於長安,這裡不自由,如今他發現, 長安比宛州城自由多了。他是天底下第二自由的人。
“你就是入宮見皇後都沒有用,我母後不管事,就連未央宮不曾出過幾次。就連整個皇宮三千宮人的吃穿用度都是東宮再管。駙馬入獄是父皇的意思,父皇明察事理,秉公辦理,從不任人唯親。”他坐在太師椅上,緊皺眉頭,語氣無可奈何道。
“你姑父姑姑從小待你如何,你心裡清楚,他雖然有些剛愎自用,但賣官鬻爵一事絕不是他所為,必定是為人所陷害。”
“這是父皇的意思。”他輕抿一口綠茶湯道。
“可你是儲君,是太子。是將來板上釘釘的皇上。”
“正因為我是太子,這個情是求不得,儲君之位是我父皇賞給我的,原本是輪不到我的。他不賞給我,我現在還在宛州城無所事事呢。我說得是不是外祖?”他輕叩案幾,震得青瓷裡的茶湯泛起綠色波紋。
南老爺有些不可思議的抬頭看了太子一眼。他們計謀算錯了,他們撫養他長大,他雖是外孫,可家裡有什麼好東西全是先給他這個外孫,再給自己嫡孫。養他十六年,不如他跟他那個父親呆半年的恩情大。南老爺一瞬間感覺頭昏眼花,顫顫巍巍的拄著柺杖轉身邊走。
太子終於起身,寬大的墨色蟒袍掃過青石磚,血紅的夕陽透過殘枝碎成一片,穿過窗戶撒在這個年輕人臉上。他扶著外祖在他耳朵邊輕聲道:“呂家是案板上的魚肉,難道南家就不是嗎?姑父實在太招搖了,這種事情我也很難辦。告訴姑姑,讓姑姑上書說立馬宛州城去,姑父坐幾年牢就會回去繼續當駙馬爺。”
呂宣躺在建章宮,這幾天無所事事躺在床上看話本,話本都看膩了,就開始畫畫。若蘭腿傷好了之後,又繼續回到呂宣身邊當貼身侍女,休養這幾天,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看到周邊的侍女多了些面熟的人。不過呂宣能開口說話是好事。
“娘娘,今年都臘月十七了,這個月沒葵水遲了將近二十天了。”若蘭給她捏著肩膀道
呂宣眼神迷離的看著話本,無力的點了點頭。
“要不要奴婢傳太醫來看看。”她有些擔憂道。
“看了也沒有用,我有孩子了。”
若蘭手都停了,小聲驚嘆道:“娘娘我還是傳太醫來看看吧。”
呂宣懶洋洋趴在床上撐著腦袋道:“我都懷了兩次了,我自己身體我瞭解,懷沒有懷上我很清楚。”
“天吶,怎麼又有了?”她擔憂皺眉道。
“不奇怪呀,當初生老大就是一成親三個月就有了,老二也是,久違重逢之後立馬有的。和他睡不過三個月就會有的。我都有經驗了。”她像只貓一樣伸個懶腰睡眼惺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