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宮裡的事情總有人要辦,你親娘忙著修仙煉丹,總不能讓她去辦。”
“修仙煉丹,不務正業,還妄想成仙簡直是白日做夢,我那個母親實在是不如宣娘有母儀天下之姿。”
“還好你娘不愛你,不然聽到這你這話該有多傷心。”
“宣娘能隨父皇出征,母後卻半點不聞政事,她應當自行羞愧,退去皇後,讓位於徳之人。”
“沒了你娘,你也當不了太子,你得向你娘磕頭謝謝她把你生得這麼像你爹,你爹才這麼喜歡你。”她推開太子的胸膛道,隨後輕輕下了床榻,隨手披上一件紫色披肩紗衣,朝著門外走去。
“你去哪兒。不準你去找父皇。”
“我去找皇後娘娘跟她告狀去。”
呂宣當然不是找南玉錦告狀,她只是繼續跟南玉錦討論一下邊疆之地的地形環境,畢竟那裡毒蟲瘴氣叢生,山川險峻,漢人稀少。而且那地界對中原朝廷這些年來也知之甚少。
未央宮內呂宣慵懶地靠在椅子上,感慨道:“還得謝謝姐姐不嗇賜教。”
她一邊撰寫著藥方一邊道:“無妨,舉手之勞,只是為了前方打仗計程車兵少受些苦頭。”
“對了,我感覺皇上他身體似乎不太好。”
“我懂,但是治不了。”
“姐姐竟然能看出來他身體不好,你們不是都很少見面嗎?”
“我好歹還有神醫的名號,自然看得出來了。”
“陛下是怎麼了?”
“累得,除非休息,不然治不好。”
“如果陛下真出意外,姐姐會傷心嗎?”
南玉錦停下了筆,良久之後回道:“不會傷心也不會快樂。”
“他要是駕崩了,到那時候姐姐便可以出宮,自由了,不應該快樂嗎?”
“身體自由了,就快樂嗎?我的心早就不自由了。其實我很膽小,我是個一朝被蛇咬,一輩子怕井繩的人。
我被男人的誓言辜負,便厭惡男人,不相信愛情。我入了京,我的叔伯一家卻貶去儋州,堂弟被活剝皮,父母兄弟在京城活著戰戰兢兢,他哪怕死了,我卻也不敢再走了。跌倒摔跤一萬次,我都不怕,那些只是身體上的疼痛,身體上的傷是最容易治癒的。
我走不了,我的父母他們老了,我得呆在他們身邊。他們很愛我,雖然他們有時候也犯糊塗,腦子拎不清。
但是我不得不承認他們對我是萬裡挑一的好。跟我同齡的小姐們是嫁人生子,相夫教子,我卻有十幾年的光陰去做我想做的事情。跟你差不多大的閨中好友,那些人是不是也相夫教子度過一生?”
呂宣歪頭看著南玉錦道:“沒有,我小時候的閨中玩伴和她們的丈夫都被夫君殺掉了,她們都來不及相夫教子呢。所以我沒有朋友。”
呂宣沒有朋友,所以會喜歡跟南玉錦待在一起,而且不用擔心南玉錦會被自己夫君殺掉。
她小時候的玩伴都是朱門繡戶家的大小姐,這種大小姐們都會被起義造反的殺掉,甚至呂宣為了自己家族能一家獨大,自己給穆衛祈帶路去殺掉她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