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慧愣住,怎麼接過糖葫蘆、怎麼回的話,她全忘了。
等回過神來,賀瑛只留下一個背影。
文慧一夜沒睡,她覺得自己完了,她生了妄想。
糖葫蘆吃進嘴裡的時候是甜的,山楂卻酸。
她面紗下的臉,就是那酸山楂。
後來,賀瑛下山買什麼,都會給文慧帶一份。
文慧想問為什麼,又怕捅破窗戶紙後不能獲得想要的答案,徒留難堪。
捅破窗戶紙的是賀瑛的妹妹。
年輕的姑娘,笑鬧著打趣哥哥待隔壁院子的姑娘格外殷勤。
”只是,那姑娘一直蒙著面紗,不知是家教嚴,還是貌若無鹽?”
文慧躲在景窗後聽著,心怦怦直跳。
賀瑛的聲音響起。
”別人的相貌,同你有什麼關系?你背地裡這般議論人家,我們賀家何曾有過這樣的家教?”
賀瑛嚴厲地把妹妹訓了一頓,直將小姑娘訓得眼淚汪汪。
文慧眼眶濕潤,生出向他坦白的沖動。
沖動既生,就再難按捺住。
文慧走到賀瑛面前,仰頭看他。
”我……我不好看。”
“你聽到我妹妹的話了?她不懂事,你不要往心裡去。”
文慧含淚搖頭,她只是想勇敢一回。
賀瑛是那樣好的人,即便不喜歡她,也不會傷害她。
文慧緩緩摘下面紗,露出生瘡的臉。
賀瑛瞳孔微縮,他伸出手,又覺得冒昧,那手懸在半空,他問:“疼嗎?”
疼嗎?
文慧設想過許多答案,唯獨沒想過是這個。
若說之前只是少女懷春,此刻卻是天塌地陷。
即便賀瑛不喜歡她,她恐怕也不能再喜歡上別的人了。
她後來問賀瑛怎麼會喜歡她,賀瑛讓她不要生氣,他說她的眼神,像一隻落湯的小狗。
文慧的臉漸漸好了,她嫁給他那天,是豔光四射的新娘。
但她那時已經不會再為外表喜悅或悲傷。
文慧醒過來,她的病榻旁趴著一個姑娘,睡得不甚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