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苔跪了祠堂三年,心中那把火就燒了三年。
此刻那把火終於燒出了她的身體,燒到了整個柳家。
這場火放得她心滿意足。
男子看著手中荷包,鴛鴦戲水,其中意味不言而喻。”你就不怕我毀了你名聲嗎?”
“我怕。”
“那你還扔給我?”
“你長得順眼。”
“那倒也是。”
“你來娶我吧,拿著這個荷包來,我爹會答應的。”
那男子愣住:“原來這不是荷包,是燙手的山芋。”
柳苔笑道:“你不敢還是不喜歡我?”
“原本不敢,現在敢了。因為原本不喜歡,現在喜歡了。”只是,你知道我是誰嗎?”
“很重要嗎?管你姓趙錢孫李還是周吳鄭王,又改不了你這張臉。姐姐們直到掀開蓋頭才能知道嫁了個什麼怪物,我比她們好多了。”
“那我上門提親的時候,你可不要後悔。”
柳苔笑出聲:“我不悔。只要你來,我就是腿被打斷,爬也要爬出去嫁給你。”
男子握著荷包笑:“你幾歲了?”
“快十八了。”
“年紀輕輕便這般膽大。”
柳苔心想:我十四歲就敢拉著白綾上吊呢。
人或許有天性,後天怎麼壓都壓不折的那種,線就牽在老天爺手裡。
老天爺不僅大過她爹,還大過皇帝。
男子又道:“不對,應該是年紀輕輕才這般膽大。
”你叫什麼名兒?”
“柳苔。
有句詩裡寫:『苔花苞米小,也學牡丹開』。”
柳苔後來想通了,管周氏為什麼給她起這個名兒,既然成了她的名字,好意頭她就自己找。
”你呢,你叫什麼名兒?”
“賀淵。”
賀淵,柳苔忖度,好耳熟的名字。
呀,是京裡那個有名的克妻鬼!她一慌,掉下一隻鞋。
賀淵將那鞋撿起,揚起笑臉問她:“你的八字硬不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