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
黎姝終於從那一堆箱子中分了一個眼神給她。
人說血濃於水。
至親之間是有心靈感應的。
可她看著眼前容貌酷似她的小姑娘哭的梨花帶雨滿眼惶恐，卻是心如止水，沒有生出半分心疼。
且最終她也只道：“那是你們自己做的選擇。”
“可我們是因為母親愛我們入了骨，肯定會原諒我們的，才……”
“那個愛你們入了骨的母親已經死了。”
黎姝打斷越哭越傷心，眼淚跟不要錢似的一串串往下掉的寧淮真。
不知為何，她看著眼前的寧淮真，想到了謝語。
還生出了一份感慨。
不愧是謝語教出來的孩子。
跟水做的一樣，眼淚真是多。
她從來就沒有這般哭過。
不管是曾經的她，還是夢裡的她，也不論傷心狼狽到了什麼地步，哭時都會有所剋制。
因為她是皇後娘娘教出來的。
那份被皇後娘娘培養出來的自尊跟教養不允許她哭的太過難看。
“嗚嗚，就是因為母親死了，我們才會被那個系統弄到這裡來求你的原諒啊！你也是我們母親不是嗎？”
“不是的，我的一雙孩兒已經被我扼殺了，而現在的我沒有資格替未來的我原諒你們，因為我只是旁觀了她的苦難，並沒有親身經歷，我不知道她獨自在那破落小院裡孤獨絕望的嚥下最後一口氣時，對你們是愛更多一些，還是恨更多一些。”
“母親是不可能恨我們的！”
“即便你們為了哄謝語開心，對她視若敝履？”
“我……”
“即便你們因為她令你們遭受了旁人的冷嘲熱諷，一而再的質問她怎麼不早點去死？”
“我們不是故意的，我們只是……”
“可她受到的傷害是真的。”
“可……可是……你若不替她說原諒我們，我們會死的，還是被活活燒死，我不想死，更不想被活活燒死！”
“唉！”
黎姝低低嘆了一口氣。
而寧淮真小心一樣湊近到她面前，拉扯著她衣袖，小小聲哭道：“娘親，孩兒真的怕……”
黎姝深吸了一口氣。
這也是從謝語那裡學來的！
她的心怎麼就不是石頭做的呢？
但夢裡那個她悽慘悲苦的一生快速在她腦中閃過，她再怎麼心有不忍，也到底是沒有替那個她說出原諒二字。
然後她轉頭看向一側如臨大敵般死死擰著眉盯著寧淮真兄妹二人的臨淵。
在臨淵覺察到她的目光也看向她時，她甩開了寧淮真的手，退下腕間那串沉香佛珠遞到寧淮真面前，“此物或許能救你們一命。”
寧淮真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