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將青磚上的狼牙釘沖刷得泛起寒光，林默用鞋尖碾著釘尾的饕餮紋路。
泥水順著廊簷淌過他蒼白的脖頸，在鎖骨處積成暗紅色的小窪——那裡面漂浮著細碎的命格殘片，正隨著他吞嚥丹藥的動作泛起詭異波紋。
“叮——“
系統面板在視網膜炸開時，林默正把第十七個青銅藥鼎踹進池塘。
兌換區閃爍著《龜息訣》的灰暗圖示，標價僅需20氣運值。
這本該是體修入門時用來閉氣淬體的垃圾功法，此刻在他胃裡翻湧的命格殘片卻發出飢渴的嗡鳴。
“兌換。“他咬破舌尖將血珠彈向虛空。
當晦澀口訣湧入識海的剎那，體內暴走的命格碎片突然凝成漩渦。
林默瞳孔驟縮，他發現自己犯了個美妙的錯誤——龜息訣的經脈運轉竟與饕餮命格的吞噬特性完美契合。
那些本該撐爆丹田的駁雜能量，此刻正順著功法路線在任督二脈間迴圈往復。
雨幕中突然爆出骨骼錯位的脆響。
林默佝僂著背脊，脊柱卻如游龍般節節隆起。
當他直起身時，原本瘦削的肩膀已撐裂了半邊衣袍，裸露的面板下暗金色脈絡如活物般遊走。
“原來如此。“他舔去嘴角血漬，掌心浮現出半透明的饕餮虛影。
那些被二長老暗中下在安神茶裡的噬魂釘，此刻反倒成了淬鍊命格的磨刀石。
“不可能！“蘇婉兒指尖的琉璃碎片深深扎進掌心，銅鏡裡映出她扭曲的面容。
案上星盤瘋狂旋轉，二十八宿中的奎木狼星正被血色浸染——這正是三年前她親手從林默命格里剝離的本命星。
窗外雷聲轟鳴，她髮間的鳳頭釵突然炸成齏粉。
命珠裂痕中溢位的金霧在雨簾中凝成模糊獸首，那雙空洞的眼窩正死死盯著她丹田位置。
“慌什麼？“二長老踹開房門時帶進滿室腥風，手中羅盤指標正指向星隕閣方向，“不過是迴光返照...“他話音戛然而止，羅盤表面的天干地支突然逆時針飛轉，銅製的十二元辰像竟滲出暗紅血珠。
暴雨中傳來鐘鼓齊鳴。
兩人同時撲向窗邊，只見星隕閣上空懸浮著巨大龜甲虛影，其上山川紋路正與林默三年前覺醒命格時的異象如出一轍——只是這次龜甲邊緣纏繞著猙獰的饕餮紋。
“他...他在用龜息訣？“蘇婉兒喉嚨裡發出破碎的嗚咽。
那個被他們當做廢物的少年，竟用最基礎的體修功法重現了命格覺醒的天地異象。
地火窟中，燼無涯怔怔望著掌心熄滅的離火。
三日前他鍛造本命靈器時遭人暗算，火毒入體的命格本該在子時發作。
此刻地脈深處傳來的震顫卻讓他渾身火毒逆流，在面板表面凝成暗金色符紋。
“原來你在這。“帶笑的聲音從洞口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