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不凡像看笑話似的看向顏昌舟,“瞧你這話,說得好像你活著咱們王爺就能活得很滋潤似的。”
顏昌舟正要說些什麼,言君諾腳上用力,生生踩斷了他兩根肋骨。
一呼一吸都是鑽心的痛,顏昌舟想弓著身子蜷縮起來,奈何將他踩在腳下的人根本沒有半分留情,他動彈不得,額上冷汗直流,連暢順的呼吸都成了奢侈。
自從把顏昌舟踩在腳下以後,言君諾全程抿唇冷臉,直到把顏昌舟的武功封住,冷眼看著他掙紮著被押下後,他才勾唇冷笑。
“也就是你以為,本王在那三個月都是睡著過來的。”
從知道言北祁死了的那天開始,他就猜到顏昌舟到底想做什麼了。
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他特地讓信衛兵分三路依次給林不凡送密信,讓林不凡率五萬精兵秘密分批進京。
這是他們這些年的默契:平日的往來信箋通常都是一封即過,只有真的發生了某些棘手大事,才會把密信分成幾份,透過不同的人送到收信人的手上。
信衛手上三封都是殘信,但凡有一個信衛沒有去到,僅憑落單的殘信也沒人能看出到底是什麼內容,而林不凡看到內容不完整的信,就能猜到京都出了事,不必多說,他也知道應該怎麼去做。
至於對地方熟悉的問題——小時候為了保命,言君諾把整個皇宮的一草一木、甚至連哪裡有個洞都記得一清二楚。
等年齡再大一些,為了避免言修堯起疑,他每次都只敢讓不同的宮娥內侍外出,以不同的理由讓每個人回來之時告訴他京都城內的一個地點,再到後來他離宮自立,趁著楚山帶他翻牆外出的時候,親自前往那些地方查證。
長期以往,整個京都城與整個皇宮的死角位,怕是連上了年紀的宮娥以及宮外上了年紀的百姓都沒有他熟悉。
就著這些死角的位置,他讓林不凡一天一百幾十人人,一天一百幾十人的換到了宮中,有時是趁著月黑風高,渾水摸魚摸到宮裡。
這些準備功夫,足足花了兩個多月。
等到宮中大部分都是他的人了,趁著顏昌舟不慎偷偷調包他隨身帶的藥粉簡直就是信手拈來的事情。
也幸虧顏昌舟的人精於易容及武功,對毒理只懂皮毛…
至於被換出來的人去哪裡了?
自然是有用的留著,沒用的殺了。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這個道理,不管在何時何地都不會過時…
不多時,楚山從冷宮後的枯井搜出了言北祁的遺體。
當時為了以防萬一,顏昌舟對言北祁的身體做了特殊處理,所以一眼看去,言北祁的模樣跟死之前並沒有太大的變化,甚至連屍體都沒有變僵硬。
後宮也在這次除掉反叛中恢複了自由。
翌日早朝。
僅僅一夜就被折磨得不似人形的顏昌舟被提上了朝堂。
與他一同上朝堂的,還有被毒殺的言北祁。
朝堂之上,數位臉色微變的重臣被楚山以及林不凡等人當眾扒下了臉上的人皮面具。
有了夏皇後以及整個後宮嬪妃全體作證,共同指認顏昌舟毒害皇上,再有卞吉以及數位官職較低的文臣作證指認顏昌舟遣人殺害朝中重臣,顏昌舟毫無懸唸的被判斬刑,株連九族。
無影衛挾天子奪權事件,暫告一段落。
死牢。
外頭是重兵把守。
顏昌舟半死不活的躺在枯朽的稻草之上,氣若遊絲的咳了幾聲。
言君諾那幾腳,除了踹斷了他幾根肋骨,還散去了他大半的功力。
他到現在都不明白,明明他的人即使進不去攝政王府,對攝政王府的監視也是沒有鬆懈過的,甚至連言君諾在城外軍營駐守的精兵,也一直被他緊密留意,言君諾到底是怎麼做到在他眼皮子底下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呢?